第 97 章(第2/2頁)
章節報錯
鄭如意揚了揚手中的小瓶子,瓶內的羽翁搖晃,隨後一把摘下黑紗,露出兩只駭人的眼球:“你也見過我使用羽翁了,褚河,可是,羽翁是有限的啊,不夠我用一輩子的,我需要我的視力,褚河,我不能永遠都當一個瞎子啊。”
褚河臉色大變,霎時間感到一陣眩暈,看著身後越來越多湧來的叛軍,她難以置信地開口:“所以你是來幫六皇子的,他答應了幫你治好眼睛?”
“不。”
“我不是幫他,我是幫他們。”
鄭如意摸索著,朝杜荊竹的方向指去,一下子就指到了杜荊竹的鼻子。
杜荊竹的鼻子突然被點了一下,受驚般向後退了一步,隨後沖著褚河尷尬地撓撓頭。
“這個……世間萬物,有得就有失啊,我們之間的交易,我是一定會守信用的……這點你可以放心……”
褚河看著鄭如意,似乎是想確認她的想法,“你確定嗎?”
鄭如意朝後退了一步,堅決地搖搖頭。
“我是一定要治好我的眼睛的,褚河,這是我最後一次當解語人了,如果再失去我的眼睛,我會活不下去的。”
如果眼睛永遠治不好,她將永遠成為褚河的累贅,褚河會不動聲色地放棄她女醫的願望來照顧她,褚河是趕不走的,她將在毀了褚河的怨念中活一輩子。
而她不能容忍自己這麼做。
“我是一定要——”
“好,我陪你。”
鄭如意正準備接著說服褚河,忽然聽到了這句話。
眼淚溢滿眼眶,順著她瞎掉的眼睛緩緩流下,她倔強地抹了一把眼淚,眼前仍是一片黑色,濃重得如同數道鬼影朝她撲來。
可她感受到了陽光照射在臉上時,那股被包裹著的暖意。
褚河雖然暫時答應了不帶鄭如意走,眼中卻布滿戒備,她拉住如意的手,跟著杜荊竹幾個人,越過重重刀戈鎧甲,往太元殿門前而去。
她似乎聽到了一隻野獸的嘶吼聲,腳下的小石子一震一震,她個性一向溫柔平和,不易起波瀾,又在外做了幾年女醫,見過不少世面,但此刻,腳下的不安伴隨著腿部上湧,激烈震顫著她的大腦,她的眼睛朝四周掃去,如同迅捷的雷電。
士兵幾乎全部圍在了太元殿門前,傅輕洛在圈的最裡面,杜荊竹離傅輕洛只有幾步遠,正伸長脖子朝殿內望去。
一個滿臉血汙的人被押解著,丟到傅輕洛面前,杜荊竹看著這熟悉的身形,抬起袖子為他擦淨了臉上的血汙。“任將軍。”
“我呸!我還道你是什麼好東西啊杜荊竹,你竟然與叛軍勾結,還與,還與這妖怪站到一起,陛下呢?他是不是……是不是已經死了?”
“以後,他就不是你的陛下了。我這個妖怪,才是你應該誓死追隨的人。”一個熟悉的聲音如同驚雷一般,在任將軍耳邊炸響。
任將軍不可置信地抬起頭,看向滿頭白發之中,那張熟悉的臉。
“你,你不是死了嗎?”
他意識到失言,身體踉蹌著向後爬了兩步,忽然跪倒:“參見殿下!”
“該叫我什麼,你不清楚嗎?”傅輕洛輕笑,綠色的衣裾被風吹得翻飛,一派動人顏色,亂人心魄。
任將軍仍咬緊牙關不肯開口,“殿下,既然你沒死,為何不回歸皇宮,你是唯一的一位皇子,皇位自然也是您的。我……在沒有確認陛下傳位於您之前,我仍叫您殿下。”
“你個榆木腦袋啊你”杜荊竹恨鐵不成鋼地點著任將軍的腦殼,任將軍昂起頭顱,一副倔到底的樣子。
“陛下害了多少人,你清楚嗎?為守護國計民生,當事明君才對,你不是在查失蹤官員的去向嗎?”趙賀想揪住任將軍的頭,晃晃看裡面是不是塞滿了驢腦花,好好一個人,怎麼倔得像頭驢似的。
“陛下在哪?我要問他。”任將軍死不改口,旁邊計程車兵卻先忍不住了,沖上去踹了他一腳:“六皇子,這個人殺了二十幾個士兵,早該死了,這樣效忠先帝的臣子,留著他幹嘛?不如讓我們兄弟幾個殺了練練手,多少年沒殺過人了。”
任將軍仍然高昂著頭,“要殺便殺,我皺一下眉頭,不算英雄好漢!”
“你他媽的——”一把砍刀就要落到任將軍脖子上,傅輕洛接住一片雪花,輕巧將其彈開,砍刀落在地上當啷一聲巨響,想象中的人頭落地並沒有發生。
任將軍仍然閉著眼睛,不置一詞,傅輕洛搖了搖頭:“看來父親在你的面前,偽裝得還真是不錯。”
地下的砍刀卻逐漸震動起來,褚河拉著鄭如意,已經跑到了杜荊竹近前,驚慌失措:“有什麼東西,往這邊過來了!”
“把他帶下去!”傅輕洛喊來兩個士兵押住任將軍,他忽然明白了什麼,抬腳向太元殿內而去。
“殿下!”幾個士兵連聲呼喊:“裡面危險,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