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感受到了飛來的劍氣,鉗住鄭如意的嘴鬆了松,伸出粗壯的手臂試圖接住突襲而來的劍刃,劍刃卻極其靈巧,從他肩上刺過,隨後朝他下盤猛攻,劍刃尚未被注入內力,因而只能以技巧取勝,猛戳猛刺,最後一下使盡了力氣,朝著魔族沖過來。

魔族大吼一聲,將已被打暈的鄭如意從腔內拉出,朝著長劍丟過去,長劍原本刺入的角度忽然轉變為平舉,劍身將鄭如意托住,朝著杜荊竹飛去。

“敢耍老子!”魔族一聲怒吼,震天攝地,他一拳捶碎了一面宮牆,拉起一塊數米高的石牆,飛躍上另一處,魔氣在他裸露的手臂上流動,氣流盤旋起一股強大的力量,裹挾著巨石朝著杜荊竹的方向砸來。

長劍一翻,將鄭如意放到地上,隨機朝著飛過來的巨石刺去,試圖減弱石頭的速度,長劍沒入石頭幾寸,如果被注入了內力,這一下足以抵擋,只是杜荊竹還在昏迷著,剛覺醒的劍靈即使急得團團轉,也不能讓石頭減弱半分速度。

遠處的鐘離恤已經露出了微笑,他拱起身子,朝著杜荊竹而來。

杜荊竹躺在地上,剛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塊巨大無比的石頭朝著他沖來,他平靜地瞥了一眼,淡然地閉上眼睛:能拿起這塊石頭的人一定是叉車轉世。

只是想到要被石頭砸死,還是有點不甘心,想起祝慕在宮殿深處頻頻回望他的樣子,杜荊竹還是有點遺憾的。

被石頭砸死,這得多疼啊。

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好輕松啊,我這是到天堂了嗎?

一股熟悉的冷香氣味讓他睜開了眼睛,杜荊竹感到有一塊輕柔的布料掃著他的臉,他伸出手拽住,看到一塊熟悉的黑色。

他哇地哭了出來,抽噎著用布料擦他的眼淚。

祝慕傲然而立,站在他的面前,一身黑衣被長風捲起,頭發狂亂,手臂頂著巨石,青筋暴起,杜荊竹聽到他笑了一下,巨石隨著他的手掌簌簌碎落,魔氣沿著巨石碎裂的紋路擴張。

“我不會讓你死在我前面的。”祝慕笑道。

剎那之間,巨石飛起數米,朝著魔族砸去,魔族閃身避過,一雙眼睛被怒火燒得通紅。

與此同時,祝慕拔出了那柄剛剛激發出劍靈的劍,遞給了還趴在地上的杜荊竹。

他飛身而上,面色沉穩,明豔的臉上帶著凜冽的風霜之氣,朗聲道:“不知這位是哪個族的人?”

“你也是魔族,為什麼要攔著我?我乃赤水城鐘離族,是鐘離天慕的下屬鐘離恤,若想活命,現在就把你身後那兩個人放下,乖乖從我面前離開!”

祝慕瞧了一眼他露出的手腕,果然有一枚蛇狀紋身,在鐘離,只有尊貴的貴族才配刻這種紋身。

“倘若我不答應呢?”祝慕嗤笑一聲,似在嘲諷。

“不答應?”鐘離恤眼神微變,看著祝慕周身散發的魔氣,緩緩挪動著腳步,眼中瞳孔收縮擴張。

“你是魔尊?”他問道。

祝慕沒有回話,只是臉上笑容更盛。

“我管你是那邊來的自封的魔尊,你在其他地方也許受魔族尊敬,可在我們鐘離族眼中,不過是個狂妄自大的混小子罷了,不知道從哪裡出來的狗雜種,沒娘養的家夥!”鐘離恤嘿嘿笑了兩聲。

祝慕眼眸暗淡,殺意勝過了嘲諷的笑意。

“你這是在找死。”杜荊竹說。

鐘離恤忽然從牆上跳起,朝著鄭如意俯沖而來,上半身彎折成了兩半,猩紅的大嘴卷著舌頭,腥氣嗆人。

杜荊竹握著長劍,將內力緩緩注入,看著越來越近的鐘離恤,腥風已經吹到眼前,杜荊竹擋在鄭如意麵前,用力將長劍刺入了他的胸腔,長舌翻卷,將劍身捲起。

覺醒了劍靈的劍,堅韌性大大增強,鐘離恤捲了兩下,長劍沒有彎折,一隻倒懸著的手將長劍抽出,還滴著腥臭涎液,朝著杜荊竹斜砍。

鮮血四濺,劃破了喉嚨,鮮血沾上黑色的裙擺,黑色與紅色混在一起,看得並不分明。

大張著的嘴巴如同一朵秋日的花朵一樣,迅速在寒風中枯萎,獠牙從幹枯的上顎紛紛掉落,祝慕冷眼看著身上的血跡,又出手將他削成幾塊。

用腳踢到一旁,他居高臨下踩著已經幹枯的頭顱,一腳下去,臉部深陷,眼珠迸出。

祝慕臉上又出現了許久不見的暴戾神情,如同一隻從地下爬上來的美麗惡鬼。

他舔了一下沾到嘴角的血跡,將頭顱踢到一旁,走上前去,將杜荊竹拉起來。

杜荊竹手腳發著抖,上前抱住了他的腰,輕聲道:“沒事的,沒事的,我沒有死,我還好好的,不是嗎?你父母不要你,可是我要你啊,阿慕,我要你。”

“你要我。。”祝慕笑著,眼角流下淚來:“你不會離開我的,你永遠都別想離開我。”

他冷著一張臉,側過去看著地上的幾塊:“真可惜,他本來可以選個好點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