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宮內?”杜荊竹心有疑問,“傅少主可是要繼承皇位的,有誰敢困住你?更別提沒出過宮了,之前數次遊行,踏春,公子不都參加了嗎?”

傅輕洛可沒有缺席過宮外的活動,又何提被困一說?

傅輕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睛隱在黑暗中,看不清楚表情。

“杜公子可聽過民間有換臉之術?”

“只要原主還活著,便可利用法術,讓兩人換臉,雖然只能維持幾天,但也夠了。但一旦被換臉的人一死,無論魔族法術再高超,也無法換臉了。”

“可以說,宮外每一次有遊春踏青的活動,都是由身形相近的魔族,頂替我們去的,而我們則作為無臉的怪物,在皇宮的地窖裡度過幾天。”

“我們?”杜荊竹問道:“為什麼是我們?難道所有的皇子都是這樣嗎?”

永遠困在皇宮之內,每次迫不得已出行時,就由別人代替他們的身份,自己則被剝奪了臉,困在不見天日的地窖中。

“可是,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小時候,我們也曾這樣質問過父皇,父皇只說我們身子嬌貴,不能出宮,我們心有不服,但也不敢違背父皇的意願,直到後來,二皇子偷偷出宮玩,兩天沒回來被父皇發現了,打了個半死,從那以後,我們就再也不敢提出宮的事情了。”

“隨著我慢慢長大,我逐漸發覺自己似乎身處一個巨大的陰謀中,我的幾位哥哥一個接一個死去,父皇悲痛欲絕,頭發都白了一半,他仍然不許我們出宮,前年,五哥也忽然暴病死去,我連他的屍身都沒見到,他就被下了葬,就好像有一個能掌控死亡的家夥,一個接一個獵殺著我們幾個人一樣。”

“從大哥死去開始,宮外的女子也一個接一個地失蹤,屍身難尋。”

傅輕洛忽然站了起來,摸著其中一個牌位,臉上沉如冰霜。

“你想知道我是怎麼死的嗎?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

“是誰?”

“雪堡最尊貴的皇後,我的另一個母親。”

“是她?你們的計劃就是這個?”杜荊竹猛得站起身來。

“你怎麼知道這是我們的計劃?”傅輕洛半眯著眼睛,在燭光中像一隻在叢林中謹慎匍匐的老虎。

“這個……我猜的,我剛來雪堡,從來沒有進過皇宮,怎麼可能知道你的事情?”杜荊竹心虛找補。

“是嗎?”傅輕洛心有疑問,想想杜荊竹說得也沒錯,就暫時略過了這個問題,說道:“我母後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株靈草,說是可以依靠這根靈草,對我進行轉生,從而逃過死亡的劫數。”

“不過第一步就是需要我的死亡。”

“所以你是自殺?”杜荊竹驚呼。

“皇後讓你去死,你竟然真的照做了?”

傅輕洛抖了抖衣袖,向外走去,杜荊竹跟上。

雪光映照之下,傅輕洛一身輕裝,面色沉靜,說道:“你看,我現在不是站在這裡了嗎?逃過了必死的定律。”

他向前走去,奔溪居內有一條小溪,上設了一座精巧的小橋,用細石柱與玉石合制而成,傅輕洛踏著薄雪,上了橋。

橋下的流水已經被凍結,隱隱可見一些幹枯的殘荷被凍在了冰中,最深處有幾條淡金色的小魚,也被凍死在了冰中。

“杜公子,你想必已經知道了我找關將軍的事情了吧。”

幾天的相處中,想必傅輕洛早已看出了趙賀是個超級大喇叭,這個訊息,恐怕是他有意透過趙賀,傳達給二人的。

“傅少主是個聰明人,我們這些粗人,怎麼能猜明白您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