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夏抬頭瞥了他一眼,“為什麼這種眼神看著我?”

蘇霈然修長的手指摁了摁眉尾,沉吟了一下,說:“我在擔心你。”

林初夏詫異:“為什麼擔心我?”

蘇霈然看著她,神色慾言又止。

林初夏驀地覺得,蘇霈然在她面前,不知不覺中,似乎改變了不少,他以前鄙視她,嘲諷她,甚至輕薄她,把她當成那種為了錢出賣靈魂的人,表現得很不尊重她。

但如今,以前那個不尊重她,喜歡刁難她的蘇霈然似乎遠去了,他現在在她面前,變得這麼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吞吞吐吐的,可不是蘇總你的作風。”林初夏笑了下。

蘇霈然臉色幾分無奈:“我擔心你以後會被蘇俊義拖累,他是挺身而出救過你,也許是真愛你,但人不能靠真愛活著,人是要吃飯的,俊義從十歲那年就變傻,整整傻了十八年。這十八年來,他根本沒有學習過生存的能力。”

林初夏終於明白,他在擔心什麼。

“所以,從現在開始,就要讓他慢慢學會生存。”她說,“我相信什麼時候開始,都為時不晚。”

蘇霈然點頭,“希望俊義可以適應。對了,下個週末集團二十五週年慶,你也來參加。”

林初夏:“我去幹嗎?我又不是集團的高管。”

蘇霈然杵在那裡不走,睨著她,“我邀請你,難道你還不給面子?”

林初夏見他執拗地杵著不走,只好說:“行,我去。”

蘇霈然又敲了敲她的桌面,“我走了,你記得把袋子裡的老婆餅吃了。”

話落,他已往辦公室門口走去。

林初夏開啟那個“甜蜜蜜”蛋糕店的袋子,一陣老婆餅的香氣襲來,惹得她食指大動。

她忍不住用手指捏了一個老婆餅放進嘴裡,入口即融,滿嘴餘香。

一陣甜蜜蜜的感覺湧上心頭。

依稀彷彿是愛情的味道。

林初夏驀地哽住,心頭湧起一陣焦躁,她怎麼可以吃著蘇霈然送她的老婆餅,卻聯想起愛情這樣的字眼?

顯得她多麼可恥。好似吃著碗裡望著鍋裡的賤人一樣。

最後,那些老婆餅,林初夏只吃了一個,其餘的,她全部都分送給其他同事。

當天下午,林初夏做完一臺預約手術,後來又來了一個腦溢血的病人,情況十分危急,她立即馬不停蹄給那腦溢血病人加一臺手術。

手術順利完成,當她拖著疲倦的身軀走出手術室時,從走廊的玻璃望去,這個城市已經亮起了萬家燈火。

林初夏摘下口罩,望著外面璀璨的燈火,輕呼一口氣。

“叮鈴鈴——”

她白大衣口袋裡的手機鈴聲大作。

林初夏滑向接聽鍵,“喂,俊義。”

她此刻的聲音透出疲倦。

但蘇俊義渾然不覺,聲音帶著深深的埋怨,說道:“初夏,你怎麼回事?我半個下午不斷打電話給你,你都不接,真有那麼忙嗎?”

“是很忙,下午一連做了兩臺手術。”

“你們醫院沒人了嗎?幹嗎手術都讓你一個人做?”蘇俊義繼續埋怨。

“腦溢血是很兇險的手術,和我一起值班的同事做不了,所以只好我上了。”林初夏無力解釋。

“你別那麼逞能,你可以假裝自己也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