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士良到宮中把皇帝李昂經常批閱奏摺的幾個大殿全都走了一遍,並沒發現有未批改的公文,便問旁邊的小太監,

“前日下午可有大理寺的官員送來一些公文等待聖上批示?”

“回大人,前日確有大理寺楊大人送來一些公文,不過聖上當天晚上就批示完畢,第二天一早上朝時就讓大理寺的官員帶回去了。”

“什麼?這麼快!你確定那些公文都送走了嗎?”

“沒錯,是小的親眼所見,不知大人您要問什麼?”

“算了,沒事了,你下去吧。”

找了一下午毫無收穫,仇士良有些無奈地返回府中,剛進內廳管家過來說道,

“大人,關於那鄭注的底細我倒是打聽到了幾分。”

“說來聽聽。”

“據我查知,那鄭注本是徐州節度使李肅手下的一個小官,但是深得李肅信賴和器重,凡有要事都會找這鄭注商議後再下決策。後來王守澄去徐州巡視,李肅便把這鄭注推薦給了王守澄,王守澄將他帶進京來,放在身邊做個謀士。不過這鄭注目前只是個司糧的小官。”

“哦?王守澄是何等樣人,精於算計,工於心計,鄭注這種模樣的人他也能看得上?”

“大人,人不可貌相,據說鄭注還是有些本事的,不然怎麼會在王守澄身邊得寵呢。”

“嗯,說的也是。不過那京城大盜陸豪與王守澄應該沒有半點關係,鄭注打著陸豪是王守澄故人侄兒的名義讓我去救他,分明就是王守澄派來給我下套的。”

“大人,我還打聽到這幾日王守澄並不在府上,前幾日奉聖上之命去鳳翔府巡視去了。”

“什麼?王守澄不在京城?這,難道是鄭注一直在騙我?”

“大人莫急,明日等那鄭注來了一問便知。”

這天晚上鄭注忍著睏意不敢睡去,因為連續五六天的噩夢已經將鄭注折騰的身心俱疲。好不容易熬過了三更天,鄭注的眼皮又開始打架了。堅持了半個時辰,鄭注終於挺不住了,慢慢地把眼睛閉上了,突然間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出現在屋中,朝著鄭注走來,當時就把鄭注嚇醒了。

鄭注瞪著驚恐的雙眼四處觀瞧,屋裡燈火通明,一個人也沒有。這一嚇讓鄭注添了幾分精神,又睜著眼睛撐了半個時辰後,睏意再次襲來。再次把眼睛閉上後,只見那渾身是血的女人快速來到鄭注面前,掐著鄭注的脖子痛苦地喊道,

“鄭注,我在下面等了你這麼久,你為何還不過來陪我?為什麼?為什麼?”

“啊…”

鄭注大叫著醒來,

“小蓮,是小蓮嗎?你在哪裡?”

滿頭大汗的鄭注摔下床來四處尋找剛才夢中的人,那渾身鮮血的人正是小蓮。等明白過來是場夢的時候外面傳來了五更的鑼聲。

鄭注嘆了口氣,走到桌前坐下想喝碗水解解渴,手一抖竟不小心將茶碗打翻,茶碗裡灑出來的水在桌上慢慢地流動匯聚,最後又組成八個大字—陸毫若死,噩夢永隨。

看到這八個字,鄭注面如死灰般仰坐在椅子上好半天沒有活動,緩和了許久心說,

“若仇士良不給王守澄面子,不肯幫我的忙,那看來我就只有一條路可走了,只能去求那兩個老道士來個隔空移物大法去救陸豪了,估計這是最不靠譜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