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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晚上,江鶴川帶著一份檔案回來,眼尖的許珥看到上面蓋著的紅色公章:“判決出來了?”
“是。” 江鶴川把檔案放她面前。
江鎮辰被重傷再也上不了手術臺,經過一年多的法律訴訟終於有了結果:“故意殺人罪判處死刑,緩期兩年執行,並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許珥並從江鶴川的臉上並沒有看到兇手被關進牢裡後應有的那種大快人心的表情。
死緩,即死刑緩期執行,是中國刑法中的一種特殊刑罰。
它並不是立即執行死刑,而是給予罪犯兩年的緩刑期。如果在這兩年內,罪犯沒有故意犯罪,那麼兩年期滿後,死刑將減為無期徒刑或有期徒刑。
這種制度設計旨在給予罪犯改過自新的機會,同時也體現了法律的寬嚴相濟。
網路上,許多人對此判決表示不解,認為“死緩基本就是死不了”,他們認為,對於如此嚴重的犯罪行為,應該立即執行死刑,以儆效尤。
“你會不甘嗎?”許珥相信他也看到了網友的那些評論。
面對這樣的問題,江鶴川沉默了片刻,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會的,我爸數十年的心血付諸東流,他的病人如今不得不跋山涉水,遠赴京城求醫。”江鶴川的聲音低沉而壓抑:“但我相信,法院的判決自有其深意。”
即使內心深處他並不願意接受這樣的結果。
“死緩,是生死之間的緩沖。”許珥輕聲說道,她的下巴輕輕抵在江鶴川的肩膀上,雙手環繞著他的腰:“對於法律而言,懲罰從來不是目的,預防犯罪才是目的。”
身為一名警察,她深知法律的複雜性和人性的多面性。有時候,理性和感性之間的沖突也會讓她感到困惑和無力。
江鎮辰事件引發了衛健局的高度重視,隨即下令本市所有醫院借鑒其他大城市的先進經驗,在醫院大門處安裝先進的安檢裝置。保安人員也需全副武裝,身著防彈衣、頭戴鋼盔。
然而,醫患之間的問題卻難以避免。
某日江鶴川在急診室接診了一位受傷的患者,正當他準備開啟電子病歷,例行詢問患者是否有癲癇病史時,對方說:“沒有。”
下一秒,他鍵盤還沒開始敲,患者便突然口吐白沫,身體強直,隨即倒地不起。
江鶴川搶救時候一整個無語住,醫患糾紛怎麼來的,就是這麼來的。
以及前段時間在二院真真切切發生了一例研三規培生跳樓事件。
女生的屍體慘不忍睹,遺書內容更是讓負責這事的警員唏噓不已。
遺書中提到不眠不休的夜班、假期加班連軸轉、補助拖欠、發表論文還需自費,以及長期遭受導師的精神壓迫等等長達一千多字。
就好像所有的壞事都落在一個即將畢業的小姑娘身上。
許珥不負責這個案件但聽劉瀟洋說了一些情況,她問過江鶴川:“不能辭職或者換家醫院實習嗎?”
“有個東西叫沉沒成本,學醫投入太多了,她已經溺水無法自拔。”
江鶴川的聲音很淡,沒有波瀾,社會就是這麼現實,大部分醫學生都這麼過來的:“說難聽點,普通家庭,沒有這方面人脈的,哪怕去打螺絲也不要去學醫,不要因為一時沖動,耽誤了自己的青春。”
如果不是因為他出生在江家,還會學醫嗎?不一定吧,這苦誰愛吃誰吃。
雨絲在空中織就了一幅朦朧的輕紗,將遠處的山巒、近處的樹木都籠罩在一片迷濛之中。
“叮咚。”
一聲清脆的提示音打破了雨中的寧靜。許珥低頭看向手機,螢幕上彈出一條提醒:“爸爸的忌日。”
此時她正在一家祭掃用品店,店內陳設簡單,卻透著一股肅穆的氣息,許珥手指微微一頓,目光在那一行字上停留片刻。
她仔細挑選了幾盆假花,抱著花束走向櫃臺,正準備付款,口袋裡的手機卻突然響起。
“小珥,你媽媽犯病了,快回來!”電話那頭的聲音急促而慌亂。
許珥的心下一沉,來不及多想,匆匆結賬,抱著花束沖出店門,打車回家。
一路上,她的腦海中不斷浮現母親的身影。許蔓慧最近的情緒一直很穩定,既沒有接觸陌生人,也沒有去過陌生的地方。
往年的忌日,她頂多是情緒低落一天,默默地在房間裡待著,偶爾翻翻舊照片,從未有過異常。難道是之前提到再婚的事刺激到了她?
許珥心裡亂作一團。
推開家門的瞬間,許珥的腳步猛然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