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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當許珥再次接到家裡電話,是蔣尋打來的。
他說家裡出事了,大姨拿著刀又要自殺。
二十分鐘後,計程車停在村口。
許珥遠遠就看見少年瘦高的身影立在院門外。
蔣尋還沒打電話就開著大門等許珥回來,他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許蔓慧鬧著自殺但是第一次看到對方動了真刀子。
事實證明,許蔓慧發病沒有特定時間特定刺激源,在周偉均犧牲後的十幾年裡一直是個定時炸彈。
許珥剛下車就聽到外婆的哭腔: “慧慧,媽求你,把刀放下。”
院子裡傳來撕心裂肺的哭喊:“媽,我放不下!我想去陪偉均!”
“慧慧!”外婆想抱住破碎的女兒,卻被她躲開:“媽,你別過來!我,我不想傷害你。”
許蔓慧的刀落在脖子前幾厘米,一記石子飛來打痛了她的手。
“鐺啷”一聲,水果刀落地,許珥一個滑步接住刀柄,以防傷到兩人。
外婆看到匆匆趕來的外孫女也鬆了口氣,瞬間癱坐在地上,渾濁的淚水順著皺紋縱橫的臉頰滾落。
“外婆,有受傷嗎?”許珥扶起她,對方搖頭。
“媽,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許珥看這被砸稀碎的房間,積壓多年的情緒終於決堤:“爸爸走了,全家都很傷心,每個人都難過。您為什麼要為一個死去多年人來折磨我們這些努力活著的人!我和外婆,小姨都不配得到您的關心是嗎?”
“小珥。”外婆枯瘦的手拽了拽她的衣角,她擔心過激的話讓許蔓慧愈發想不開。
而許蔓慧被許珥這一吼,像受到了驚嚇,瑟縮在床邊小聲啜泣。
許珥鼻子一酸紅了眼眶,她深吸一口氣,將外婆扶到門外,蔣尋接過老人。
關門的瞬間,外婆蒼老的聲音從門縫擠進來:“別怪你媽媽...”
許珥看她為許蔓慧操心的白發,沉默了一會,關上門還能聽到蔣尋輕拍外婆的背。
整個家裡都陷入死寂,從周偉均死後,就再也沒有笑聲。
許蔓慧性情大變,情緒極其不穩定,小時候雖沒打過她,卻經常自殺自殘,摔東西,醫生說是創傷後應激障礙伴抑鬱。
年複一年的檢查,日複一日的吃藥並沒有讓許蔓慧的病情好多少,若不是許珥心理素質過硬怕也要被她逼瘋了。
許珥忽略周糟的淩亂席地而坐,面對著許蔓慧,她試圖講道理,聲音輕柔:“媽媽,外婆身體不好經不起你這麼鬧了。你不喜歡跟陌生人接觸,但我的工作也沒辦法照顧你。小姨一家幫了我們很多,更不能再麻煩他們。”
“我知道您擔心我的安危,我改了姓,也答應了您的條件從刑警隊調去派出所。我現在沒有一點危險,您能不能安心?”
許蔓慧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她的話,一直埋頭哭著。
又是這樣,不肯交流。
許珥深呼吸一口氣:“您現在還想怎樣?”
“我不可能放任您去死,所以您說我到底應該怎麼做?”
許蔓慧遲遲不回應,不敢看對方的眼睛,許珥卻崩潰了,緊緊抓住她傷痕累累的手臂,聲嘶力竭:“就這麼想死嗎!”
許珥拿起剛掉落的水果刀重新放在她面前:“要麼你就一了百了,下去陪我爸。要麼你就清醒點,陪我去外面租房子,我們好好生活。”
許珥這大逆不道的話也依舊沒讓許蔓慧有一點反應。
窗戶留了個縫,風吹進來引起震動的響聲陰森又瘮人。
刀片上的反光刺到許珥眼睛,她牽起了許蔓慧的手強制把她手掌掰開:“不敢是不是?怕痛?要不要我幫你。”
“要割哪?手腕?不夠深就死不了,只會斷手筋。脖子?但您知道大動脈在哪嗎,還是說您只是為了吸引我們的注意,故意吞藥,自殘尋求安慰。”
“不要,不要。”尖銳的觸感讓許蔓慧嚇得尖叫,不知道是怕傷到許珥還是怕傷到自己,她聽不到許珥的一點聲音,只想掙脫開對方的手。
但許珥不給她一絲猶豫的機會,手中力氣大得像是要把她的手腕捏斷。
刀落下的一瞬間許蔓慧閉上眼,在心跳的震顫下,她聽到刀子刺破面板的聲音,血腥味在周圍蔓延開,腿上感受到一股熱液體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