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棠進了院子,當即就喜歡了,深秋時節,樹木枯黃,很可能因為房主不在,庭院沒人打掃,地面鋪著一層厚厚的黃葉。

正房高大氣派,門前還做了迴廊,上面掛著幾盞風燈,庭院中間,引用上河村的活水,改造成一個小池塘,中間還有涼亭,夏日看雨,冬日看雪,很能附庸風雅一番。

價高有價高的道理,一千二百兩,值得了。

“姐,這也太貴了。”

李金琥內心糾結,他和他姐現在都要依附姐夫生活,他還小,念幾年書,賺不到銀子,買這個大院子,不是一千多兩能解決的。

之前他姐把陳家都帶過來,李金琥很不認同。他也不是嬌生慣養的大少爺,需要人伺候著,他來書院,是為寒窗苦讀,隨便吃點什麼湊合一頓就行。

而且,他姐忽略一個重要問題,麓山書院收人,要經過層層考核,全部合格才能準許進入。

“金琥,你別給自己那麼大壓力。”

李海棠看出自家小弟的心事,摸了摸他的頭,“麓山書院進不去也沒關系,鹿城還有很多學堂。”

在鹿城安家,一部分是為李金琥的學業,兩頭跑畢竟不方便,二來,也是為將來和蕭陵川的兄弟走動。

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穿越而來,無依無靠,李海棠深刻認識到朋友的重要性,家人靠不住,只能在朋友上下功夫,有志同道合的人,偶爾相聚,呼朋引伴,冬日裡煮酒飲茶,讓日子更多彩一點。

“如果定下這套小院,何時能與房主交接?”

李海棠辦事麻利,她進房間裡看了,對佈置相當滿意,幾乎可以拎包入住。

房間內先是鋪一層青磚,青磚上又奢侈地鋪著樟木地板,傢俱擺設錯落有致,帶著淡淡的書香氣息,無處不彰顯房主的品味。

“房主說,這一套山水花鳥的屏風,他不帶走,就當個添頭。”

房主有事已經走了,全權委託黃記牙行,房契都在黃記,隨時可以到衙門上檔子辦過戶。

“小娘子,你看庭院之間的池塘,房主在裡投放不少小魚苗,又在兩邊做了細鐵絲網堵截,魚跑不出去,你們住進來就能撈魚吃。”

在鎮上,能有這樣設計的,僅此一家。鹿城冬天嚴寒,水面結冰,在冰上留個大窟窿,魚死不了。

年夜飯,家家戶戶都得買魚,賣出去,還能賺一大筆銀錢。

在大齊,士農工商,商排最末,商人被認為追逐利益,錙銖必較,一身銅臭味。

不過房主不同,他有功名在身,開個筆墨紙硯的鋪子,就被認為是儒商,地位和普通商人有明顯的差距。

“我跟著夥計走一趟,去衙門上檔子。”

蕭陵川讓李海棠簽訂契書,堅持寫她的名字,家裡的錢財,全部上交。

錢財是身外之物,他一點不看重。二人成親了,他以後只負責賺銀子,至於怎麼花出去,不歸他管。

“主家,這院子,太氣派了,給我們一家幾口找個小房子擠擠就成。”

陳二嬸抓著衣擺,滿臉的不自在,她以為住在村裡就很不錯了,沒成想,李海棠出手就是千兩,可見真人不露相,是家底厚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