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爛地方,真是夠了!”

聽到有馬車來了,何寶珠先一步沖出去,她不認識張如意,李海棠夫妻倆戴面具,她只認得五福。

“哼,本小姐認得你,你就是李海棠的丫鬟。”

何寶珠見到自己人,勉強高興一下,她勾起嘴角,一臉傲慢,“你這蠢丫頭,還不過來扶著本小姐?”

平日,李海棠偶爾去何府上做客,同何寶珠幾乎沒什麼交集,偶爾在院子裡碰見,對方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讓她很不喜。

不過,面對救命恩人這幅口氣說話,她還是吃驚了一下。

張如意張了張嘴,這個人不過是個小禦醫的孫女,以往在京都姐妹賞花會,何寶珠都沒有資格參加,這麼囂張,到底是哪來的自信啊?

五福皺眉,沒有動,她是丫鬟沒錯,但是她是蕭家的丫鬟,只伺候夫人一個,卻和何寶珠沒半點關系!

“說你蠢,你還真是蠢!你家夫人佔了本小姐的爺爺的大便宜,本小姐指使不動你了?”

五福不動,這讓何寶珠很是難堪,她站在原地沒動,又對著張如意勾勾手指,“就你吧!”

“我……你確定?”

張如意好笑地扯下口罩,不過兩個人在京都沒接觸過,何寶珠不認識她,見此,疑惑地問,“有什麼問題嗎?”

“你這麼和我說話,你知道我是誰不?”

無知真可怕,當年她張大小姐靠著族裡的地位,混跡在京都的世家大族的圈子,姐妹們哪有簡單人物?家裡有個四品官位,都不用抬起頭來,她也是靠著祖父的官位和母族夏家的地位,才敢橫行。

一個不入流小官的孫女,就敢讓她服侍,說出來,會被她京都那些姐妹們笑話死的!

“我管你是誰,左右不過是個奴才秧子罷了。”

何寶珠一臉不以為意,她爺爺官位不高,如今也告老還鄉了,可有誰敢明目張膽地和禦醫作對的?除非你能保證自己永遠不得病。

何寶珠雖然這麼說,她察言觀色,見張如意眉頭擰緊,卻也不敢繼續亂說話,自己先一步上了馬車。

先回邊城要緊,收拾個下人,何必急於一時?

張如意額角青筋暴跳,她做了兩個深呼吸,才忍住沒把人踹下去的沖動,只為顧全大局。

為把這麼個貨色弄出來,她們可沒少受罪,結果現在看來,真是不值得。

上了馬車,何寶珠仍舊挑挑揀揀,嫌棄車凳不夠柔軟,茶壺的水太涼了,味道不正,可能是過夜茶,馬車內的氣味也不好聞。

“什麼啊,臭死了!”

何寶珠用手扇風,而後又倨傲地道,“你們都不用胭脂水粉的嗎?”

“也對,我用的一盒就要二十兩銀子,你們很可能買不起。”聽說現在買個丫頭,簽死契,也不過是二三十兩銀子,自己的一盒子脂粉,足夠買個丫頭伺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