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五福和張如意的氣憤,李海棠倒是不動聲色,她托腮,就和看傻子一樣,看著何寶珠。

這年頭,腦殘也不多了,遇見一個大傻子,必須好好地欣賞。

何寶珠正在碎碎念,說自己的衣衫多值錢,就連腳下的繡鞋,都是鑲嵌了珍珠的。

說完,她還把裙角拉開,露出幾粒黃豆大的珍珠。

張如意翻了個白眼,她真不想打擊人,她家藍衣做丫鬟的時候,鞋子上都不鑲嵌這種廉價的便宜貨了!

何寶珠的一盒脂粉二十兩銀子,張如意摸了摸隨身的口袋,她的脂粉沒帶出來,有些後悔,隨隨便便指甲蓋大的玉容膏,就要上百兩,只夠用兩個月的。

二十兩還好意思說出來,得多厚的臉皮啊!

張如意看向何寶珠的眼神,充滿同情。

何寶珠炫耀半天,發覺竟然沒收到一點羨慕的眼光,疑惑地左顧右看,心裡卻琢磨,可能這幫奴才秧子太窮了,還幹伺候人的活計,動不動被打罵,很可能一輩子除了自己的賣身錢,就沒見過銀子。

“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聽傻了?”

何寶珠跳過五福和張如意,專門開始挑李海棠的毛病,“你這長相,和蠻子差不多,真是奇怪!”

“蠻子啊,常年吃牛羊肉,身上都有羶味,嘖嘖……”

何寶珠諷刺一頓,這邊,五福已經默默地舉起了拳頭,很想一拳把聒噪的蠢貨打暈,怎麼辦?

“喂,你怎麼不說話?”

馬車內安靜,只有何寶珠一個人自言自語,她拈起車上的點心,小口地咬著,一邊吃,一邊搖頭。

粗糙,裡面沒有放牛奶,不夠軟,不夠甜,火候不到位。

李海棠搖搖頭,做出一個請的手勢,“請開始你的表演。”

何寶珠:……

馬車內的三人都不把自己當回事,何寶珠很委屈,不管怎麼說,她也是高貴的小姐,而這三個人,是低賤的下人。

就算不是她的下人,那也改變不了下等人的身份。

“五福,本小姐看你力氣挺大的,要不,等會兒你揹著我回去,等回到邊城,本小姐和李海棠說一聲,要你在身邊伺候。”

何寶珠不傻,想到下了馬車以後,要走很長一段的路,她兩腿就哆嗦。

三人明顯都對她不友好,現在,她也拿不出什麼東西來,用小恩小惠收買。

“可別的,您可是金貴之體,我不過是蠢丫頭,咋能服侍您呢?”

五福嗤笑一聲,人吧,身體有病都很好治療,要是腦子壞掉了,那徹底就廢了。

何寶珠還真當自己是大小姐,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泗水城開的鋪子沒有幾家,蕭陵川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還算幹淨的,買了點油餅和鹵牛肉,留著在路上吃。

他看自家娘子臉色蒼白,嘴唇幹裂,很是心疼,到鹿城他就魂不守舍,三天的軍務,一天處理,隨後他就來到泗水城找人。

得到訊息,自家娘子和玉非翎已經見面了,那般人物,沒個身份,很是可惜,將來登上高位,身份也是讓人詬病的。

馬車在城裡兜兜轉轉,一直到天黑,蕭陵川才來到地道處。

買來的油餅已經涼了,想到白日刑場上親眼所見,李海棠沒有胃口,只強迫自己吃了一塊餅子,連水,都靠蕭陵川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