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回北地,又不著急趕路,得規劃處一條線路。

夫妻二人正在議論著,阮平之帶著張如意過來串門。前段日子,張如意已經得到了阮家的肯定,低調擺了幾桌席面,成為阮家的新媳婦。即便是阮家大夫人還嫌棄她的身份,可張如意和李海棠交好,全家上下一致認可,她

也只有點頭答應的份兒,並不敢擺婆婆的譜兒。

阮家老夫人不在了,全家守孝,這次回北地,張如意不能跟隨。

“聽說你們要回去,可是定好了日子?”

一進門,就感覺到涼爽的氣息,張如意舒服地喟嘆,坐在椅子上,不想起來了。

從阮府一路乘馬車而來,馬車上雖然有冰盆,卻也熱得她喝了幾大碗的涼茶。

“等蕭府修造完畢,我們就先回去,年前還得回京都來。”

算算日子,在北地最多住一個月左右,一行人還得趕回來。

盡管一路折騰,李海棠甘之如殆,她是真切地想家了。

臨走前,正好趕上北地的秋日,山裡物産豐富,她的山葡萄,還能釀造一大木桶的葡萄酒,留著過年喝。

“羨慕,不過我和夫君還要守孝,有些東西,委託你幫我帶給藍衣。”

張如意的路磕磕絆絆,好不容易苦盡甘來,她只想低調點,很怕把到手的福氣折騰沒了。

她最近和藍衣研究慈善堂,最後發現,無論是收養無家可歸的小娃還是幫忙奉養老人,都不可能在一朝一夕之間完成,她們忽略了更重要的事。

大齊和蠻族一戰,幾十萬大軍,死傷遠超幾萬人,那些將士的遺孤,全部依靠族中親人撫養,還有的人家,家裡沒有勞動力,兒子戰死沙場,爹孃孤苦無依。

“那日,我看到一個跛腳的漢子,被他家人嫌棄,痛苦不堪。”

阮平之點頭,他那日見漢子痛苦,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那人眼眶通紅,讓他起了惻隱之心,就去問明情況,看自己能不能給對方點幫助。

結果一打聽才知道,漢子是個士兵,從北地戰場上退下來的。

他腿傷了,幹活不利索,雖然拿了一筆撫卹金,卻不能承擔以後生活的費用,家人很嫌棄他,動不動就言語上刺激,讓他心中難受,甚至産生輕聲的念頭。

對蠻子的戰爭,暫時平息,五年十年,兩國修生養息,不會開戰了,但是這些受傷的將士,有多少人和漢子一樣呢?

流蘇收養了個將士的遺孤,但是遠遠不夠。

“既然咱們有能力做善事,就不能讓在戰場上拼命的將士寒心。”

其實,雲驚鴻還算不錯的,作為主帥,每個死傷的將士,他都發了撫卹金,但是隻做這些,還不夠。

張如意和流蘇接了這個活計,準備舉辦個小型的拍賣會,在京都眾位夫人那邊撈上一筆,誰也不嫌錢多啊。

每個城池,都成立一個救助的協會,不僅是幫助這些老兵,還要給他們找到活計賺錢,讓他們真正地自信起來。面對蠻子,脊樑骨都沒彎過的人,肯定不會混吃等死,他們有自己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