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就過年了,莊裡樹上掛了喜慶的紅燈籠,窗戶上提前貼了窗花。

京都的年和北地不同,習俗不一樣,家家戶戶開始做水燈,放上蠟燭許願,等年三十那天晚上,出門找到水源處,放水燈祈福。

在京都百姓的認知裡,水代表錢財,放水燈聚財,還能祈福,保佑家人身體安康。

京都大街小巷,從正月初一到十五,有各種規模不同的燈會,廟會,比北地邊城更加熱鬧。

“如意,你和表哥這次來,是打算以後留在京都了嗎?”

李海棠咬了一塊黑糖夾心餅幹,味道不錯,不太甜,是她想的那個味道。

京都是個名利場,若是淡薄名利,趁早遠離這裡。

不過李海棠能理解,阮平之作為阮家的嫡長孫,未來也是阮家的族長,總不能放棄族人,山中無老虎,讓一個外室生的小毛頭稱大王。

有些事,身不由己。

“他這次回來,主要是為了陪我。”

張如意咬牙,她得取回娘親留下的玉如意,那對她來說很重要。

回京是臨時決定,來的匆忙,她要弄明白一件事。

李海棠看張如意臉色不好,想了想,還是沒忍住,“是不是盧元卿得知你成親,所以去鬧了?”

“不是。”

張如意苦笑,如果真去鬧了,至少證明盧二愣子對她有點感情,可惜,他得知以後,表現的非常淡漠,和他恩師的女兒,湊在一起,很快也要成親了。

當年,他家裡窮,心裡一直掛念恩師的女兒,卻沒辦法說出口,眼睜睜地看著她嫁人。

好景不長,沒多久,恩師的女兒就死了男人,自己回到孃家,成了寡婦。

“你知道嗎,盧元卿和我撕破臉,對我冷漠,那是因為,他早就想休了我!”

張如意一嘴苦澀,盧元卿不過是藉著盧母被山匪殺死,發作而已,就這麼簡單。

無論自己做了多少,在他眼中,都改變不了最初的印象,囂張跋扈的千金小姐。

“你可能不知道,很多次在床笫之間,他喊的不是如意,而是嬌嬌。”

嬌嬌是盧元卿心上人的名字,只有這個時候,他才表現的不一般。

可笑的是,盧元卿隱藏了這麼久,竟然一點沒被發現。

他欺騙張如意,嬌嬌,是他給她起的小名兒,情到深處,自然就喊出口了,把她當做珍寶一般。

作為枕邊之人,沒有更親密的了,張如意輕易相信他的話。

李海棠震驚了,不僅僅是張如意,作為旁觀者,她同樣沒察覺出有任何的異常啊!

渣男,渣男到骨子裡去了!

恩斷義絕,孩子也沒了,其實現在想想,未嘗不是好事,或許別的女子會認命,穩妥為上,安穩地過一輩子,但是,李海棠知道,張如意不是這樣的人。

盧元卿一句不找小妾,她就無怨無悔地下嫁,直到碰到頭破血流。

“所以,你到京都來,是不想碰見那個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