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陰森森,颳著冷風,溫泉莊子的熱度還好,靠近溫泉的地方,被於嬤嬤栽種不少的菜,這樣冬日裡,家裡也不缺菜吃。

張如意和阮平之趕路,外加上小五子,三人還沒吃過飯,這會兒家裡沒開火,於嬤嬤正在研究李海棠說的黑糖餅幹。

所謂黑糖,就是把紅糖繼續熬,一直到變黑,兩個餅幹,在中間夾黑糖,等黑糖涼了,變脆,一點都不粘牙。

“小五子,到姑母這,就是自己家一樣,知道嗎,你陪著豆包一起玩,不然你弟弟該不認識你了。”

李海棠摸了摸小五子的頭,這小娃長高了一些,也有肉了,和在黑水村那個受人欺負的娃子,一點都不一樣。

小五子聽話地點點頭,拉著李海棠的手,他在北地很想念姑母,這會兒來京都,最高興的就是他。

“去吧去吧!”

等眾人一走,花廳就顯得空蕩許多。李海棠裹著薄被,說起京都的氣候。她現在有身孕,不能長時間泡溫泉,每日帶著大肚子,走路覺得自己身子發沉。

阮平之見姐妹二人有話說,主動要求到莊子轉轉,順便去二人的院子瞅瞅。

“我沒和你表哥同床,也沒同房。”

阮平之前腳剛走,張如意就丟出一枚炸彈。

李海棠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猶豫片刻,才道,“為什麼?”

成親了就是一家人,難不成阮平之嫌棄張如意?

很多男子都對小産過的女子有忌諱,可她怎麼都覺得自家表哥是個豁達的人,不是那種迂腐書生。

李海棠反應過來,發覺張如意的稱呼是“你表哥”而不是當著眾人面叫的“平之”。

“只是……”

張如意嘆息一聲,阮平之身邊鶯鶯燕燕太多,他帶著小五,家裡沒有女人,也不成樣子。

而她自己,剛和盧元卿恩斷義絕,女子支撐起門戶不容易,容易遭受風言風語。

張如意在養病期間,半夜有人跳到院子裡去,把她嚇了一跳。

正好阮平之需要一個人搭夥過日子,二人又門當戶對,就湊到一起,辦了一場。

本來,張如意都不想辦婚宴,奈何名不正言不順,周圍鄰裡不知道,好像她在茍且一般。

這不,特地壯大聲勢,流蘇還送過來不少的東西。

一場姻緣,更加註重的是形勢,他和她,都不是白紙,上面早已墨跡斑斑,說起來,算是惺惺相惜。

張如意覺得這般,也不錯,她為盧元卿付出那麼多,最後可曾得到了什麼?

或許,出生在張家,註定了不能過普通人的日子,姻緣是有條件的,而最最基本的便是門當戶對。

“海棠,你不用擔心我,這對我來說,怕是最好的歸宿了。”

張如意嘆息一聲,她自己也沒孩子,對小五子憐惜,小五子已經叫她娘了。她和阮平之感情穩定,應該說,沒什麼感情,小五子就是唯一聯系二人的紐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