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裂(4)(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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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裂4)
龍葵下完枯心露的解藥,雖比程芙先一步離開雲州,卻因沒有報仇之心,腳程慢一些。
待龍葵追上方擷真,程芙已倒在一旁不省人事,而方擷真腰側則冒著殷紅的血,著實惹得她一驚:“少谷主,我來遲了!”
“不要說廢話。”當務之急是盡快止血,方擷真回谷心切,還惦記著危在旦夕的母親,“快為我止血,找大夫、組馬車,速速回谷。”
龍葵領了命,卻拔劍指向程芙:“是她傷了少谷主?不如了結她!”
“不可。”方擷真蹙眉,不許龍葵的劍違逆她的心意,“不必管她,我們先走。”
附近便有城鎮,尋醫租車都是簡單事,為難的是方擷真傷得太重,大夫建議她休養十餘日,少走動,更不必提騎馬或是乘車了,任何可能會讓傷口裂開的事,都不能做。
所有的決定權,到底還在方擷真手中,她從未有“休息養傷”的念頭,此刻她只有一顆似箭的歸心。
因而才一處理好傷口,方擷真問大夫要了些藥材,便命龍葵駕車西行,片刻不願耽擱。
她的命令誰都不得違抗,龍葵自知提議無用,唯有順從。
坐在顛簸的馬車裡,方擷真小心翼翼捂著傷口,問及星羅宮攻打水月谷一事:“龍葵,你可有頭緒?”
“頭緒?”龍葵不明所以。她也是才聽說師門的變故,也是大為震撼。
“你說,是誰,出賣了我們?”
方擷真並不能斷定星羅宮此舉的原因,卻要試一試與她同偷金烏翎的龍葵:“我們與星羅宮若滋生恩怨,源頭唯有在金烏翎上了。那是他們的鎮派之寶。”
馬車裡悶悶響著方擷真的話音,龍葵不免為之身軀一震,這便是少谷主的試探了吧。
她見證過阿夏無辜的慘死,一聽方擷真問出這等問題,自然脊背發涼,連忙道:“我對少谷主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方擷真不置一詞,安靜地靠住了車廂內壁,閉目養神。
當時一同盜金烏翎幾個人,阿夏死了,龍葵看不出破綻,唯有白術不在身邊,不能及時地詢問試探。
……如若星羅宮真為此而來,那麼有的人,就不能留了。
畢竟是乘車,再好的馬駒都避免不了顛簸,頭幾日裡,方擷真的傷口總時不時滲血,看得人觸目驚心。
本就沒有好生治傷,再加上這樣不聽話的傷口,終致使她生了場小病,昏昏沉沉的身體生起高熱。
龍葵不得不違揹她的意思,為她尋覓一間客棧供她休息。
這個時候的方擷真燒得糊塗,境況相當兇險,嘴裡卻迷迷糊糊喚著什麼,龍葵側耳一聽,原來是在喊“娘”:“少谷主在喚谷主。”
隨行的水月谷徒子聽了,只是一味地點頭。
等方擷真病情好轉,頭腦清晰了,才意識到自己在稀裡糊塗的高燒裡耽誤了整整三天。
她勃然大怒,將茶盞擲向龍葵腳邊:“誰許你自作主張?我說過無論我身體如何,都要不停趕路!”
好在有人上來勸,才將方擷真的怒火暫且止住了,幾人便繼續上路。
又十日,方擷真回到水月谷。
山門前的那塊石頭依然矗立著,卻染上晦暗的深紅色,無疑是血跡。
此時尚只是秋日啊。
分明還不到花葉凋零成灰的季節,山門附近的一花一葉怎就都不見了?方擷真下了馬車,由龍葵攙扶著往前走。
“是火燒的痕跡,少谷主……”望著滿目瘡痍,龍葵痛心疾首地咬了咬牙。
方擷真記得山門前有二三株櫻桃樹,進了山門,瞬臺階往下的路邊則栽著兩排桂花,水月谷的桂花花期長,往年這個季節,還能嗅到花香,今年卻什麼都沒有了。
什麼都沒有了。
受武綠華之命趕往雲州報信的徒子,跟著方擷真一道返程,她見證過星羅宮的惡行,忽地潸然淚下道:“星羅宮往谷中放火箭,當時又有風,火星子四處亂飛……內谷倒沒有遭殃,只是谷門周圍,幾乎燒幹淨了。”
“……死傷嚴重嗎?”方擷真閉了閉眼,肋骨附近一陣陣地絞痛,她甚至俯下身幹嘔了幾聲,眼前彷彿能看到起了漫天大火的水月谷。
這問題,是由一直守在谷中的白術來答的。
前幾日他便收到龍葵的訊息,要他在谷門口接應少谷主:“死了三十個人,被星羅宮殺死的,或死於山火的。萬幸我們引水源引得快,否則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