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冬去春來,轉眼池子裡的荷花已含苞待放,葉蘿衣換上的輕薄長衫,這衣衫穿在身上輕清涼飄逸,甚是舒爽。

只是她眉頭卻幾月不曾舒展開來,像有天大的事壓在心頭。按理說藥房早已安排好,杜氏一家也被處置了,早已無甚煩心事才對。

傅淮書蹙眉看著窗外春意盎然的花園,心中卻如何也琢磨不出讓葉蘿衣高興的法子。

“何事讓咱們侯爺如此為難?”裴淵剛走入茶室就見好友心事重重的模樣,不免好奇問道。

“你說……女子都會因何事煩惱?”

“怎麼?惹得夫人不高興了?”裴淵熟練地給自己倒茶,戲謔問道。

“沒惹她罷?”傅淮書也不確定,但確實想不起是否讓她不快之事,“不知裴詹事有個高見?”

“女子的心思甚是細膩,一般人是讀不懂她們心思的。”裴淵遺憾搖搖頭,品了口茶繼續說道,“不過,你問我算是找對人了,我夫人也是心細如針之人,你看還不是被我收拾得服服帖帖。”

看傅淮書目光如炬盯著他,裴淵只覺背後汗毛豎起,說道:“莫莫要如此眼神看我,其實這也簡單,你只需……”

像是怕旁人將他的秘籍偷了去,他靠近傅淮書身邊小聲說道。

“侯爺。”於斯走進茶室,只見裴詹事靠在侯爺身旁,心中雖甚是疑惑,但還是老實稟報,“那人又給夫人送信了,屬下猜測夫人最近心事重重多半與此人有關,擅自攔下這次的信。”

“哦。”傅淮書接下於斯遞來的信。

“與外人傳信?這可是大忌。”裴淵退開兩步,用手抵著下巴,若有所思地看向那封信,“她這些時日悶悶不樂,該不會是為了與你和離罷。”

傅淮書眉頭緊皺看向手中的信,思索片刻,果真將信拆開。

“她竟如此不知好歹,憑著一張與我相似的臉嫁進了侯爺府,飛上枝頭做了鳳凰,還在與那山野村夫來往。”慕景瑤憤憤看著鏡中的人,緊攥著拳頭恨不得一拳砸入鏡中,“等我出去那日定要劃花她那張臉,讓這似我之人永遠消失。”

“景瑤,你也莫要氣惱。”她身後站著的青年陪著笑臉安慰道,“這對你來說何不是個機會呢。”

“何出此言?”她目光陰沉看著走近自己的向古易。

“若是她想要與那村夫回去,定是要和離。在此之前你先與她交好,到時……不就可使一次貍貓換太子的法子。”向古易靠在她身旁小聲說道,“這樣你也可少在這宮中熬些時日,不必等到容顏衰敗再出宮。”

“這……行得通嗎?我如何憑空從宮中出去呢?”她眼神軟了下來,疑惑看向那人問道。

“這還不容易,只要這宮殿走了水,再找到個容貌盡毀,身形相像的女屍,太師府憑空出現的表小姐,不就憑空消失了嗎?”

“好。你會幫我的,對嗎?”

“當然,只要是景瑤想得到的,我都會拿來給你。”

書房中三人都用手支著身子靠在桌上,葉蘿衣是真有事在盤算,而另外兩個小蘿蔔頭則是在有樣學樣。

“嗯哼。”傅淮書看他們三人這樣只覺好笑,他都快走到這三人中間,她們都沒有發覺。

“侯爺。”三人又動作一致地跳起來朝他行禮。

“你們先出去罷。”

“去廚房取些點心吃。”葉蘿衣補充道。

看兩個孩子歡天喜地地走了,她才又看向傅淮書,他今日穿了花哨衣衫,像只花蝴蝶,與往日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