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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在半空回響，惹得廣播室外的學生都探頭往樓下看。

樓下聚集了許多學生，也都仰起臉來。

“我也願意！”

就算還有嘴硬著不肯承認事實的，現在有了一個臺階，能讓他們彌補過錯，周圍又有許多一樣的人，自然而然數條溪流彙成了江。

“我們也是！”

“還有我們我們！這些錢本來就是聞璟追回來的，我也願意把這錢用來給他治療！”

“你要不要臉！當初罵聞璟也是你聲音最大！”

“我沒有啊，再說了，你就沒有說過一句壞話？”

“我可沒有！”

“我們都願意捐錢！”

“是啊，不過聞璟生了什麼病？”問這話的同學目光清澈，他身邊的人推了他一下，看傻子一般咬牙低聲道：“這些複雜的事，三言兩語哪裡說得清楚。聞璟本來就是查自家人，他無根無木的一個人，對付這些背後有靠山的、或者說自己就是別人靠山的，哪裡有說出來那麼輕易！”

目光清澈的同學聽了，忙點頭說是，“希望能度過這次難關。”

眼見著教學樓外路過的同學都這麼熱情，圍在溫遙情身邊的同學不樂意了：“要捐也是我們先捐，輪得著他們先說話了？”

“你是看見樓下那個情敵嚷嚷不樂意了吧？”

“把你那臭嘴閉上！”這人漲紅著臉去捂身邊人的嘴。

會議室外，董事長看著樓下群情沸騰的同學們，默默不語。而助理像做了錯事般站在他身邊，眼觀鼻鼻觀心。

新任的校長臉上倒是欣慰的微笑，轉頭看了董事長一眼，看見董事長的神情，他臉上笑容一僵，片晌，悠然看向遠處：“廢棄的區域，建個藝術館吧。”

“什麼意思？”

“你以前交給林齊升的任務，是讓他建個商場。現在我就任校長，他的任務就由我來完成。只是，我有別的看法。藝術館裡，可以陳列許多優秀學生的作品，文章也好，畫作也好，都可以上榜展示。而有別的特長的學生心裡肯定不服氣，就要在別的專業欄裡用自己的作品佔個一席之地，這就是良性的競爭與比較。而其餘的空處，就用來陳列一些我們能夠買到的贗品，雖然是贗品，但我們也不藏著掖著，標註好‘真品’背後的故事，或許是一些名人事跡，或許是一些名人的勵志雞湯……詳細的內容，我可以做一份簡報給您看，您覺得如何？”

董事長靜靜聽著，思緒果然被新任校長的話轉移了過來，“你這主意不錯，下次董事會上可以一起商量一下。”

“至於這一次學生募捐的事，我們就放到校園官網上，再把聞璟的事跡寫上去，表明校園裡的‘害蟲’已經被祛除，既能給外人看，又能給校園裡的學生們看，讓他們都知道我們的態度。還校園一份清靜。”

顧董事長幽幽看他一眼，有了點不知是冷嘲還是妥協的笑意，“你倒是聰明，又做了心裡想做的事，又哄得我高興。”

廣播室外，溫遙情看著熱情的同學們，心中澀然，臉上扯出點微笑，“謝謝大家的好意，只是我現在都不知道聞璟在哪。”

垂著頭的方也執猛然抬眼，高興道：“我知道，溫遙情，我知道。”

四天前。

聞璟被救護車送到醫院救治後，睡了一晚上才醒轉過來。

一醒，就看見方也執沉著臉坐在床邊。

見聞璟醒了，方也執問：“要不要喝水？”

“要。”聞璟啞聲說。

方也執給他倒了溫水，冷著臉像喂毒般給聞璟餵了下去。

聞璟嗆了一聲，頑笑道：“想殺我也不必用這種方式。”

“你倒是跟溫遙情一樣，”方也執冷哼著坐下去，“什麼死人樣了還要開玩笑。”

“所以你來找‘死人’是有什麼事？”聞璟喝口水都十分吃力，此時有些微微氣喘。

“溫遙情的爸媽在催，讓我三天內把你送出國去，費用他們會承擔，之後的事就讓你自己看著辦。”方也執說。

“哦。”聞璟說。

方也執瞥了他一眼，越發來氣：“瞧你這……”

“憑什麼？”聞璟忽然問。

方也執罵人的話被噎住：“什麼？”

“憑什麼決定我的去留？”聞璟語氣沁涼，他向來如此，頑笑起來漫不經心又惡劣得很，冷淡起來，就能輕易把人凍成冰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