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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遙情站在一旁,她也已經平靜下來,順著唐屹遲的目光,看向遙遙的山巒。

沒人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

許久,溫遙情關閉了話筒,轉身時,聽見外頭有些嘈雜的聲音。

溫遙情關閉了話筒,轉身時,聽見外頭有些嘈雜的聲音。

她忽然開口:“這是真的故事嗎?”

唐屹遲說,“不是我媽媽的故事,而是我媽媽哄我睡覺時講的睡前故事。只是故事的來源是真是假,誰知道呢。”

誰知道呢。

溫遙情扯了下嘴角,前去開啟了廣播室的門。

新鮮的空氣一下子湧了進來,她第一眼,就看見了門外站著的方也執。

昨夜她心急如焚尋找的人,此時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淡笑著站在她的眼前。

見溫遙情盯著,方也執從口袋裡拿出一沓疊得整整齊齊的鈔票,大概是幾百元的樣子,交給溫遙情:

“如果不是聞璟及時保留了那些證據,很有可能林齊升早就將它們銷毀,這些錢也追不回來。現在聞璟受了重傷,我願意拿出所有林齊升歸還的錢,為聞璟的醫療費出一份力。學校裡向來有為困難學生捐款的前例,我作為學習委員,也想在班裡發起募捐,為聞璟籌款。”

周圍學生都安靜了下來,樓下越來越多的學生往樓梯間擠,爭先恐後地要來看看廣播室到底什麼情況。

聽見上面的人都沉默著不說話,新來的學生看不見情況,也只好竊竊私語,和同行的夥伴低聲交流。

那些聲音傳不到溫遙情這裡,溫遙情身邊是密不透風的人牆,將風都擋住。

她審視著方也執。

為什麼方也執把聞璟帶走,不接她的電話,還能堂而皇之地在這裡說出募捐的話。

溫遙情將他的錢推了推,“你有這份心是好的,這件事,要問聞璟自己願不願接受。而且,既然是你組織,那這些錢以及後續募捐到的錢,也都應該是你收著。”

說話間,她盯著方也執的臉,不想放過他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方也執果然有了些猶豫和難以啟齒的神色。

今天早晨,許知意才告訴她,聞璟已經出國了。

當時溫遙情不信:“他怎麼出國?誰把他送出國?——方也執?”

可是方也執哪來的錢,又為什麼要在聞璟情況不好的時候這樣折騰他,護士說過聞璟情況很不好,難道方也執也想殺人不成?!

溫遙情和方也執從小玩到大,雖然方也執曾說過些憤恨的話,但溫遙情認為他做不出這麼偏激的事情。

可經過了這麼多,溫遙情已經不能再百分百確定方也執的心性。

溫如曄說:“是我和你媽媽出的錢,把他送去國外治療,所以這三天關著你。”

溫如曄的語氣已經沒有前兩天那麼強硬,但行動上仍不容抗拒,和許知意一起強行把她送來了學校。

今天看過聞璟的信,溫遙情相信聞璟說的話,他一定會盡他所能,回到她身邊。

所以,現在的溫遙情已經不再那麼迷惘與擔憂,可是這個問題總要有個答案。

一個大活人,為什麼消失了。

方也執盯著手上的錢,沒有說話。

人群裡不知道誰說了一句,“我是學生會會長,只要瞭解過聞璟的情況,確定了真實性,我就可以發起全校募捐活動!”

不少人將目光向說話的人投去,包括溫遙情。

那人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說:“我剛剛說的‘確定真實性’,不是不相信你剛才在廣播室裡說的話,只是為了全校同學負責。所以不要介意。”

被擠在廣播室門口出不去的唐屹遲,本來躲在廣播室裡眺望風景,此時也慢步走到溫遙情身後來,倚在門邊,說:“作為蘅榮董事會的執行董事,我也不可能冷眼旁觀,全校募捐活動,我可以作為負責人。同樣,我也會號召董事會的其他成員,願意出一份力的都出一份力。”

雖然董事長以及其他董事會成員對聞璟不甚滿意,但出於“以身作則”也好,校園輿論的壓力也好,就算不想出錢的,也會拿出一些錢來資助聞璟。

這些話一個接一個地傳下去,在教學樓外路過的學生也聽到了訊息,抬頭看廣播室的方向。

不知道誰先喊了一句:“可以啊!我們願意捐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