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 第9章 親口道出,愛慕情

◎蕭承言:“你們都覺得苒兒高嫁,其實不然。是我高攀了。那年的聖旨,上面玉璽清清楚楚。寫的也是明明白白。”◎

“沒有。”高月盈喊出口後,又道:“但凡那好的,您從來想不起我。她成箱成箱的聘禮都是您精心選的,我的不過是禮部按著份例送來的。您只要換季就給她置辦衣裳,首飾。我呢?您給過我一件衣裳嗎?您只說過一次,您還記得嗎?我還記得您的原話。‘別哭了。不就一件衣裳何必自己受累。紮了手哭成這般,不就愛著蘇繡嗎?那貢坊樓的衣裳眼下炒的最兇,哪日置辦好了,給你送來兩件’”高月盈喘著大氣,手一點點拉上蕭承言的腿,深深的扣著,想讓自己的痛苦轉移到蕭承言身上一分。“我那時還同她常苒炫耀,卻不知您是給她置辦的,不過從中撥我兩件罷了,就同那八竿子打不著的簡家小姐一般。雖是如此,您說這話時,我也是開心的。您說她不曾佈局嗎?我不過是在請安時朝著常苒顯擺了您的這句話。她便受了傷,讓您著急。您就沒覺得這也是她的局嗎?您還是願意上當。心甘情願的上當。”

蕭承言扒開她的手,瞧著她冷冷說道:“是,我心甘情願的上當。並且十分心疼她的受傷。換句話說,我是巴不得她多用手段留下我。你也說出跟結了,自己沒發現?她這些,不過是小女人的心,只是想我多疼疼她。多看顧她。甚至她沒想著傷你半分。只是討巧藉著傷情,向我表達而已。這有什麼錯?你呢?你也是讀過書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不懂嗎?卻能為了爭寵,不顧整個瑞王府,不顧著本王。只為抓著常苒的錯處。逼她犯錯。你已經落了下乘。你知不知道這會造成什麼後果......為著你的無知,瑞王府、常氏、高氏都會覆滅。再則我同苒兒夫婦一體,她犯錯,我會替她受罰。你真以為這個訊息出去,我便會休了她嗎?若是要罪犯滔天,要殺要剮,我都替她抗。莫不要說這軍紀的幾十棍子了。雖然我不知誰瞞了訊息,但是說明還有人護著她。甚至比你、我都要早知道這訊息。你散播出去,被隱瞞的無聲無息。我去阻止,卻也發現不了端倪。那人遠比我們都要周到、妥帖。”

高月盈有些發懵,問著:“您護著她?那沐菊......沐菊不還是,死了。她那般傷心的。”

“沐菊是自己擅作主張吃了毒藥。要不我會想其他辦法,遮掩過去。與苒兒半點關系都挨不上。你覺得我能忍心動她分毫嗎!本王本就欠她常苒的,又怎麼會一再傷害她呢。”

“您欠她什麼了?”高月盈問。

蕭承言本來想說,娘親。可是......不能說。自己心裡清楚,說出來可就加深了同常苒之間的隔閡。而且,更不能對眼前的人說,思慮了好久,才說道:“......孩子。”

高月盈這麼一聽,立刻擦著淚回道:“這半分賴不得您呀,是她,她從宮中騎馬回府,她當時也有身子了。還不是致孩子於不顧?宮裡那藥先是日日聞著。又受驚,擔心,籌謀。這孩子原本就不定保得住呀。同您沒得半點關系呀。”

蕭承言搖頭。“不是,是你們原本就是不同的。她至少從未設局,做過這般傷害你的事。”

“那是因為您都替她做了。她還需要做什麼?連避子藥您都想周全了。”

蕭承言笑道:“她是妻,你是妾。她做什麼都是可以的,可是她沒有。那是她大度,她作為正室的容忍與照顧。可我不能。我不能放任你的庶子生在前面。那會讓日後的嫡子不安的。”

“我是妾,我是妾。哈哈哈哈。我本應是正妻的。我自小也是被教養做正室的,是她搶了我的位置。到頭來我是妾......我放著外面那麼多人提親,我都不願。愣是託著所有門路做了您的妾,縱使做您的妾,我也是願意的。”眼神突然變得冷冽,咬著牙說,“可若是我是正妻,我也能容得下她常苒。可您沒有給過我機會。您還覺得,她常苒照顧我?容忍我?可那又怎麼樣?我現在有子嗣了,就在妾身肚子裡。眼看就要下生了,就是生在嫡子前頭。就是這瑞王府中第一個世子。”

“哈哈哈哈。”蕭承言似乎聽到了極其好笑的笑話一般。點頭稱是。“是。現在是有孩子。可是這個孩子如何來的你我都清楚。那晚書房你做了什麼?我雖是喝醉了。可是後來想來都覺得惡心。苒兒她生來高貴,她做不來這些。她真要與你為敵,恐怕你連反手的機會都沒有。若是一早便讓我日日給你喂著涼藥,你覺得你還能懷上這孩子嗎。還敢給她下藥。她要是反擊,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蕭承言越說越氣,臉色越發難看。轉過半個身子也不看著高月盈,反而是看向一側空座。胸口一個勁的起伏,氣息難平。“姑母當年的相護,是有自己的私心。或許也是有著先世的青郡夫人的緣故。可後來呢?你覺得......蘇家、秦家的義女。就連宮中的母後現在都讓她哄得,都像得了半個姑娘一般的護著。難道真是因為她瑞王妃的身份嗎?這些還不是她自己爭得?”

蕭承言說完微微轉過頭,看了一眼後院的位置。

高月盈似乎還是不甘心。“那也是您疼的。您說反了吧,還不是因為這身份,她才能夠如魚得水。若我有這身份,我也可以。爺,憑什麼?我是侯府嫡女出身。她方才也認了,她常苒不過是為著你的身份,才給他們常家提了上來。才有如今的出路。原先不過一門子武將!“

“侯府女,呵。”蕭承言搖頭,俯下身去扶起跪著的高月盈。讓其站其身來,擦擦她面上的淚痕。才道:“一家子武將,虧你說得出口。你們都覺得苒兒高嫁,其實不然。是我高攀了。掂量掂量你們高家,現下除了一個高修堰算是上進。其他人都靠著祖上蔭封,撐著門面。有一個才學出眾的嗎?她祖父,她父親,原先也都是清流文官。辭官從軍搏將軍,這般的傳奇,那當時京中都傳開了。你別告訴我你一點不知。他兄長深陷囹圄卻憑借一封手書,便窺探全域性反憑著那點子人馬直接一路向北,連連奪回北境十三洲城,北國多少人馬。你回去問問,多少軍旅之人現在還巴巴的研究伯謙的攻略之術呢。他與我一般的歲數,現在已承襲了永安侯爵位。還是岳丈在世時,皇兄便下旨讓他先行承繼。若再不承繼,只怕下次便無法奉國公位了。伯謙文采輸嗎?那是同我一起在書房讀書的。”

深深一嘆繼續道,“苒兒呢,同窗的除了貴眷小姐,其他公子、少爺全都一次高中一榜。那年,你們只知道因為姑母苦求,常江氏得封誥命,其實不然,那時父皇就有意封侯爵之位,卻因青郡夫人得封誥命,只得等待下次軍功再得晉封。否則將軍之子,為何進到宮中伴讀?將軍之女,為何會接到宮中養育?常苒那時,哪位王孫貴謅都可配的。是我去父皇那苦苦求的。”

高月盈聽到這話愣住,連常苒在後面都愣住。他怎這般說,不是新帝下旨嗎?同先帝何故?

蕭承言往後退了兩步,眼中開始有著淚。卻是隻在眼中緒著。他知常苒在後聽著。這話是他想對常苒說的。看著後面眼神逐漸飄忽,緩緩說道:“都說這王府中有一處禁地,就在我書房邊上。聽雨閣。擅闖著便是一死。連沐菊死時,因著沒有事發,都是擔著闖了聽雨閣而被處死。其實並不是。聽雨閣中最大的秘密,是奉著一道未曾下發的聖旨。”

蕭承言說著,手抱拳舉過頭道,“父皇聖旨都擬好了,只是因為青郡夫人喪期未滿三年,我不想讓她招人議論,才想等她學成回京,沒當即下發旨意召回。你若不信,我便找來給你看看。那年的聖旨,上面玉璽清清楚楚。寫的也是明明白白,上寫:永安侯爵嫡女常苒,年華二八,待字閨中。名門閨秀,勤勉柔順。嘉惠成於自然,仁孝本於天賦,宮中感召。曾念其孝,承蒙太後之恩,養於南陽膝下。自年來呈孝綽有餘暇,於禮合規,受教大儒,博覽無不通也。儀態萬方,著封郡主銜,續承宮闈。另賜封地於江南之界,蓉城之主。賜號為嘉。今皇恩浩蕩,特配為皇七子,承言正妻。以冊嘉寶。於同年冊封親王禮後,擇吉日締結良緣,特此公告天下。建元四十一年制。”

常苒在後氣息也漸有不順,還記得去年接到的聖旨。

永安侯爵嫡長女常氏。年華雙十,待字閨中。名門閨秀,勤勉柔順。嘉惠成於自然,仁孝本於天賦,今皇恩浩蕩,秉承太後懿旨,公告天下。定繼元三年春分之日。嫁入瑞王府為正妃。

原來曾被先帝認可過,原來先帝還有意冊封過郡主呢。原來自己曾這般得過恩旨。不禁吸一吸鼻子,但因鼻塞聲音略大,急忙便止住,任由淚落下。

此刻蕭承言的話還未完,才道:“皇兄也是知的,仿的也是當年那聖旨賜的婚。而你那賜婚聖旨如何寫的:昌平侯女高月盈配於瑞王,為側妃。我請旨娶她時我還是皇子。你們高家盤算之際,我已是親王。孰先孰後?當年若不是你們高家,極力前朝後朝都使著勁。我封親王的同年,便娶常苒過門了。是你,硬是搶了她當年的位置,搶先嫁了進來。硬生生耽誤了我們三年半。你說我怎麼可能疼你、愛你。我當年想上門退婚,可你死活不願。愣是逼著我娶你。你當年若是聽勸,也不用來這王府,空歡喜一場。”

“所以您當年,新婚夜同我說,您有愛慕的女子......便是她常苒。”高月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