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要一顆,我甚至沒有要半顆,分我一點點都不可以嗎?承言。”高月盈哭著伸出手去夠蕭承言的手。

蕭承言看著高月盈說道:“這次苒兒並未受傷,我便也不做追究。算是你懷孕莽撞,我不同你計較。可下次若再如此沖撞苒兒。我定把你趕出門去。還有,以後別叫我名字。這不是你能叫的。記住了自己的身份。瑞王府有瑞王府的規矩。你若是犯了規矩,別怪我依法懲戒。”

高月盈一指廳後,憤恨之意明顯。“她常苒能叫,我就一句叫不得?”

“她原就是不同的。她是我的妻子,你要我說幾遍?”蕭承言卻是極其冷靜的回道。

“可我也是不同的呀。我高月盈也是獨一份的呀。”高月盈手不由的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喊道。又怕震到自己腹中骨肉一般。

常苒在後面悄悄聽著。忍不住流下淚來。忍不住用手捂住嘴,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搶了別人的丈夫一般。人家也是有名分,還有孩子。

蕭承言嘆了口氣,抬手擦了擦高月盈臉上的淚,再次說道:“盈兒,你何苦呢。”

卻不是疑問的語氣。只是一聲嘆息罷了。

“月盈真的愛慕您多年。盈兒不求別的,就求爺多疼疼我好嗎?”高月盈的臉從蕭承言掌心中滑落,整個人也滑下,跪了下去,跪在蕭承言腳邊。雙手再次拉起他的衣裳。

蕭承言並未動,仍是站在原地,俯瞰著高月盈。目光朝下而去,自然而然落在那極其明顯的肚子上。“從前是我心軟,給了你錯覺。原本你懷著孩子,我不該說這些的。可我不想再騙你。我只要去你那一次,苒兒就會傷心,就會哭的。以後我不會去了。但在外面,你一樣還是瑞王府的側妃,除了愛,你想要的尊榮在外面我都會給你。你可以頂著這些尊榮出席任何活動,哪怕是進宮請安。去為了你們高家奔走。都可以。苒兒不同,她不喜歡那些。不在乎這些,苒兒只要我。”

高月盈的手從蕭承言衣擺朝上摩挲,拉上蕭承言的手,將面頰貼在蕭承言手背之上。才道:“我也不要高家了,不要尊榮了。我也只要爺。”

蕭承言收回手,卻道:“你做不到的。”

“她常苒能做到嗎?能做到拋棄她們常家嗎?是她不管不顧犯險四處偷地圖,快馬給送出城。而且,她說她不會騎馬的,您忘了嗎?她還騙了您呀。”高月盈突然喊道。

常苒在後面聽著。是呀,自己說過不會騎馬的。但是那時卻輕松上下曦月的馬背。雖是有蕭承言扶著。可自己早就忘了之前不會騎馬的樣子。一切看似那麼順理成章。原來一早便漏了破綻。為救兄長又過於著急,太過憂心,亂了方寸。難怪他知道......自己嫁進來這麼久。一定會露出破綻的。自己還總是試探的說著之前的話。可是聽到蕭承言還記得,真的很開心。

蕭承言看著高月盈,平靜的問出口。“那你怎麼知道?是你往宮裡遞的訊息?”

“是我,是我找了人去常府報的訊息。我那個傻哥哥真的以為我為著常家好,還同那書生講的倍詳細。其後她私傳書信,在王爺書房偷得地圖等事,也是我散播出去的。卻不知為何被人制止了。第二日竟然半分訊息也無。”高月盈吼道。

“果然是你。”蕭承言似乎早就想到了。因為高月盈一直在說他原先準備的答案。高月盈並不知常苒不是偷的地圖,那是常苒畫的。不免笑出了聲。“你真的蠢。目光短淺。她是極力撇清我,你卻是恨不得把瑞王府整個拖下水。只因為這一樁,你已經不配得到我任何一次寵愛了。這個孩子都該拿掉。”

高月盈聽了這話,感覺五雷轟:“您真的寵過我嗎?您哪次留宿不是自己睡在軟榻上。什麼時候我們能夠依偎在一起做點什麼呢?哪怕您看著書,我繡著花。我不過是在她常苒冷著您時,您用於激她的一個擺件而已。我也是蠢,以為您給我喝的是同她一般的。您不過就和我在一起過一夜,我卻日日喝著,未同小北說過一次。只為也氣氣她常苒。結果呢。那是避子藥!這懿德院,看院子的婢女都知您多愛她常苒。這藥,時常都是您一口口喂得,還加了蜜糖。那端過去都飄著甜味。虧我還覺得那苦藥湯好喝!要不是小北有次送錯了藥,我都不知那藥能甜成那般。可後來聽說,小北當即就被打了,幾天沒下來床。那時我都未有懷疑。”

高月盈越來越大聲,逐漸喊出來。而後極力的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才又緩緩說道:“第二次溫存,就是書房您喝醉了。當我是她,我才知道您還能那般溫柔,那般顧及於我的感受。其後您也再未碰過我分毫,可當我知道懷上孩子時,我那份欣喜,您卻是那般錯愕。那種眼神我至今還記得。我吞下所有委屈與羞恥。同您說這是您那個失了的嫡子轉世。您對我好了那幾日光景。如此的舉案齊眉。關照有加,噓寒問暖。我都覺得縱使,日後頂著常苒的頭銜也無妨。您總還是對我好的。可也只是短暫的那幾日。您緩過神來,那眼神突然變得淩冽毒辣。那種眼神看著我的小腹。我那晚都覺得您是不是根本不喜孩子,也要親手打掉我腹中的孩子。我那般護著,您便走了。再也沒來過。哦,不,春分那日您來了。可還是為著她常苒沒回來!”

常苒聽後都是心驚。她從不知禧儀院中是這般的承寵,只以為蕭承言也是同待自己那般待著高月盈,虧得自己還委屈憋悶那麼久,哭了那麼多次。

蕭承言卻是一點不在意,冷冷的問:“說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