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 第58章 還施彼身,設空局(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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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承言震驚不已,忙派人去詢京兆尹府。幾日後京兆府尹親來回話,說是流竄犯偷盜之時,遇到夜間仍未熟睡的太史令在院觀星。一貫走的都是無人或是睡熟了的地方。這一時慌了神不知要如何,這才錯手。
淩安學堂未有所變。
常苒未同旁人提起那日說見,常鐸亦是平安歸來。
冬隨而至,簡亦柔病痛幾日不見。再見之時也是面容憔悴。
素遠進來學堂,便解下自己所穿披風,不顧左右蓋在簡亦柔身上。“此角皆涼,披上些多少擋些風寒。”
素遠身量極高,簡亦柔卻是尋常之高,如此裹在其中,更顯小巧。其舉引得眾人側目,兩人卻都未有解釋,只簡亦柔面上生笑。
此如冬來,素遠早來便將披風遞出,晚間散課,送簡亦柔歸後院門側,才接回披風。再回中院穿至另一側歸其房中。
如是,簡亦柔自此也不在居於學業,時常後仰而坐,側頭正見同位的素遠。似常被目光所感,素遠亦是常常回首。時而輕笑,時而點點書本規勸一下。但也是溫柔以待。大家亦是見怪不怪。只顏書懿的目光也是不由自主的看向素遠。
常衡寫信告知:郕王一直未曾高飛紙鳶。其計敗也。既知暗作,謹慎行事。尋常居府,來往定要同行!
其後常衡再歸南境。先尋大帳,再歸府中。直接便同常文華道:“父親,別先給我找娘子了。先把苒兒嫁出去吧。”
一旁的琴霜失手砸了手中的茶杯,茶水四溢灑落滿桌。
京城一時熱鬧。雲家接連辦宴。一時風頭無兩。先為雲成典成年,遍邀京城各家。後幾場全為七皇子所託。接連舉辦賞雪、賽馬、射箭、投壺等。同是各家齊聚。
蕭承言因秦霜在簡家宴席的一句話,便心生忌憚。先是盤算了秦家家世。其父只是閑職,母親空掛郡主虛名,在宮早不得寵。家中弟弟也多,皆差著歲數,短期內定是一大家子人皆靠他身。族中一時難起相佐之人,必得選個母家能扶事的相配。拿過一旁尋摞來的各家閨秀資料,一位位複盤。
偏不巧,蕭承澤還拘在府,不得出。終日也是如此給人配親。
兩人卻都默契的留下素遠,不攪合簡家相中之姻緣。
雲家擺了席面,總有人未接帖子朝裡混去。遂蕭承言並未在意。可幾次席面之後,蕭承言才知,秦霜之母平安郡主雖得下帖卻未來雲家一次。
正值此時,郕王府來人知會。“若要平安郡主至,需給其妹郡安郡主一同下帖。且需一個不能拒絕的由頭。小輩成年之禮,實不算佳。”
蕭承言瞧後不禁道:“你成你來,在府訊息還這般靈通。唉。什麼法子呢。”蕭承言唸叨之後,不禁重想理由。思量五哥的話,便去雲家道:“原是我想玩,奈何宮裡管的嚴。不想出面挑名頭的。累了你家了。郡安郡主家那個蘇姓的小丫頭也及笄了吧?怎的都未見呢......哦出門讀書還未回來呀。我說怎不見她家來。沒遞帖子?誰說母後與他家關系不好的?都是訛傳。沒有。都是世家大族,就該常走動。”卻不知郕王無法去,便派人送了禮,還曾告知雲成典。“我這位七弟想自選妻子。這不把宮裡人都打發了,想尋一中意的。好像對郡安郡主家的有意思。不好明講。”
......
終,平安郡主、郡安郡主兩位難招架雲家連番遞的帖子。相約而來走個過場。
卻是兩位皇子合力佈局,真讓平安郡主相中一女。盤算之後寫信告知秦霜。
秦霜推說學業未完,科考未中,無心成家。
平安郡主一封書信連帶著蘇雪榮在內把書院中所有女子都數落個遍。
唯蘇雪榮還留些情面,只言實沒必要親上加親。
尤常苒,點名,就算宮裡哪位賜婚也是不會同意的,若真是她,為孃的便去尋死了事。也斷不會讓她進門。
秦霜立刻回信:不關他人。且說那常家小姐並非那般不堪。只一良家閨秀,才學甚好。不過上一輩人之事,沒必要牽扯進來肆意辱罵。若真是如此不堪,姨母斷不會容忍表妹與之交好,按表妹那性情平日必定是要兵刃相向的。子並無心儀之人,只一心撲在學業上罷了。定是要先立事後成家。
平安郡主回信,仍是推薦她相中的那家姑娘。家世清白、累世官宦,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溫良賢淑之人。定能督促上進。且你為長子,定是要承擔家族興衰大任的,選的娘子也定是要與家族有力雲雲。
秦霜躲懶不再回信。
平安郡主送信卻直遞到常苒處。信中明著聽姊妹和雪榮誇了你諸般的好,我聽聞亦是高興。望你也能督促我兒,莫要糊塗,無有先立業再成家之說。家宅安順,仕途自能更近一步。秦家門第低微,配不上被宮裡教養過的女子。
常苒看信苦笑不得,只能避開眾人將秦霜約在書院。一個站在學堂的廳堂中,一個隔著較遠站在院子的地上。中間隔著半人高的欄杆,還有素日的屏風相隔。只叫芷蘭把信交還。
此刻微微下著薄雪,雪花落下一片片的精靈剔透的。落在身上便消失不見了。
常苒站在院子裡,剛好能被雪花片片沾身。“秦兄長......”
秦霜拿到信,快速掃過,愧疚之色一下顯於面色。急忙拱手鞠躬,對著常苒說道:“家中之事,叨擾苒妹妹了。家母愚昧,倒叫苒妹妹笑話了。”
常苒急忙扶了扶禮。“秦兄長身為秦家嫡長子,自是被給予厚望的。也不好同郡主娘娘這般僵持。小妹才學淺薄,自是知道入不得秦兄長之眼的。”秦霜剛要說話,常苒急忙接著說道,“雖是在學堂不大相談,可到底同窗一場。小妹有幾句話僭越的很,不知能否耽誤幾口茶的時間?”
“苒妹妹請講。”
常苒再次俯身行了一禮,才道:“秦兄才華斐然,抱負不凡。此番一時意氣。不想受控於人。且論若有心於其他貴女,自是要去爭上一爭。若是真與家族有益,想必郡主娘娘也不會反對。可若是如此駁逆,恐不任兄意。且兄長此 番行事,不是陷您日後那位嫂嫂於不義?尚未入門,便被扣上了忤逆尊長,不孝婆母之罪。得算日後得償所願,可總歸那嫂嫂還是要在內宅討生活的,您插手不是。再論,秦兄長若本就無事,卻是一拖再拖,到頭來若是為著爭辯,錯失佳偶,日後隨意將就一人,那往後歲月中,相互羈絆,婆媳不睦,何苦來哉?自古以來,婚嫁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如取一這折中應承之法,先相看一番。若是當真不喜,在謀後話。可若是為著家世所累,斷然拒絕良緣,只怕日後抱憾。”
【作者有話說】
注:我本匠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改自《琵琶記》中的詩句原文:我本將心託明月,誰知明月照溝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