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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第 22 章
◎他有點自責◎
楊茂抬手,用指腹抹去眼尾的濕潤,說:“褚中郎,聖上還等著老奴去複命,先行一步。”
褚羨點頭,目送楊茂離開後,他的腳步忽然變得很沉重。
回顧起楊茂剛才的話,褚羨忽然頓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空無一人的幽深宮道,恍然想起和楊茂會面之前的那輛馬車。
是了,按照楊茂所言,江朝朝和上官清霜先他一步,那剛才同他擦身而過的那輛馬車上乘坐的,應該就是上官清霜和江朝朝了。
如果不是親耳聽楊茂說起,他怎麼也不會想到,他隨手給出的那塊令牌,竟然會成為今日所有禍事的導火索。
半晌,褚羨沉沉撥出一口氣,踏著沉重的步子往宮門口行去。但江朝朝這個名字,甚至是她的面容,就像是佔據在他腦海中一樣,揮之不去。
時間一久,他的心裡就生出一絲愧疚——對黎越,對江宗保,對江朝朝。
對於褚羨來說,黎越是君,他是臣,而江朝朝是聖上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親。
就算是沒有聖上這一層關系,他也仍覺得萬分愧疚。
因為江朝朝的父親,是曾救過他性命的忠勇將軍江宗保。
說起來,他之所以對江朝朝心生憐惜,是因為他年幼時也曾一度過得艱難。
他的父母,和這世上大多數的夫妻一樣,年歲一到,遵從父母之命,盲婚啞嫁。據說,兩人成婚前,甚至都沒有見過對方。
成婚後,也曾試圖磨合過一段時間。可慢慢地,還是逐漸分崩離析。父親褚英良性子溫吞,母親季嫵偏生強勢。
大多時候,兩人勢如水火,互相看不慣對方的行事做派,又不得不湊合著生活在一起。
褚羨五歲那年,一個再尋常不過的春日。
恰逢休沐,身為翰林學士的褚英良應同僚相邀,攜妻帶子,去城外的黃河灘踏青烤魚。
那個時候,時局已然不穩。山河飄零,民間匪患猖獗,只是還沒有鬧到京城。
表面上,汴京仍是一片祥和。城內的百姓安居樂業,過著和往常一樣的平凡生活,做著高枕無憂的美夢。
下至汴京城的百姓,上至朝堂上接近半數的昏聵官員,甚至是坐在龍椅上的那位,都天真地認為各地零散的匪患不過是小打小鬧,無論如何都不會波及京城。
可也就是那一日,向來只在偏遠小鎮活動的匪寇沖到了汴京城外的黃河灘塗。
褚英良就是在那天,亡於匪徒的刀下。
他用自己的性命,拖慢了匪徒的腳步,讓自己的妻子得以逃脫。
後來,母親在父親的週年祭上醉酒,無意間說出他名字的由來。他出生之後,備好的名字有好幾個。可無論是她,還是父親,都不約而同選擇了這個‘羨’字。
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羨。
母親說,正是因為她和父親過的不如意,兩人便把對美好夫妻生活的願景寄託在了他的身上。
可褚羨卻並不這麼認為。
他始終覺得,盡管兩人平日裡大多吵鬧,但還是互相有幾分情意的。
父親去世時,他五歲,正是可以記事的年歲。
他永遠記得,後背中了刀的父親,忍著疼痛,拼盡全力,抱著匪徒的大腿,沖著他和母親大喊,要他們快走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