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兩人足足差了十五歲◎

江朝朝:“方才的話,嬸母可否重新說一遍?”

孫芳菲愣住,嘟囔了句:“什麼?”

“都怪浣珠,見不得我光腳,非要侍候我穿上鞋襪。打個岔的功夫,將嬸母說的那些話給忘得差不多了。”

江朝朝頓住,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方才的話,嬸母可 否重新說一遍?”

孫芳菲猜到江朝朝不會善罷甘休,卻沒想到竟是用這樣的開場方式。

如果說,此前她沒有發現江宗文的異樣,區區一個江朝朝她是萬萬不會放在眼裡的。那些話,她就算是再說一萬遍,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現在,她不這麼想了。

孫芳菲眼珠一動,訕笑著回應道:“你也知道,嬸母年齡大了,最是容易胡言亂語。方才的話,你就權當沒聽到,如何?”

江朝朝卻像是沒有聽到她說話一樣,自顧自地開口說道:“啊,我想起來了。”

“嬸母方才是來與我討要這枚令牌的,還說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一個小丫頭片子不配拿著。”說到這,她垂眸看了一眼手裡的令牌,站起身,往孫芳菲這邊走了兩步。

她面帶不捨,斟酌了一瞬後,緩緩開口:“雖然這令牌是褚中郎贈予我的定情信物——”

話沒說完,她就聽到了兩聲短促的嗆咳和一宣告顯倒吸氣的聲音。

江朝朝停頓一瞬,依次看向在場的所有人。

一前一後兩聲嗆咳,分別來自浣珠和上官清霜。

上官清霜在她身後,江朝朝看不到她的具體反應。

她不知道,聽到她說這些話,上官清霜正寫著藥方的最後一個字。一走神,手滑了一下,在宣紙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墨痕。

上官清霜無法想象,有朝一日,慣來冷情的褚中郎會和‘定情信物’這四個字扯上關聯。

浣珠也被她家小姐狂放的發言給驚訝到了,一雙大眼睛滴溜溜轉著。

同時,她隱隱覺察出,她家小姐或許有自己的謀劃,除了那聲驚咳,再沒有發出其他的動靜。

而那道氣音,則是江宗文發出來的。他瞪大了眼睛,臉上寫著‘你是怎麼敢的’這幾個大字。

楊茂的眼睛裡雖然也有驚訝,但轉瞬即逝。

除了他自己,誰也不知道。江朝朝看向他的時候,他神色如常。實際上,他也並沒有被江朝朝說的話給嚇到。他只是在為褚羨的舉動而驚訝。

如果他沒有記錯,褚中郎和他家的這位小主子,可是足足差了——寬袖之下,楊茂動了動手指,暗暗盤算兩人的年齡差。

兩人足足差了十五歲!

楊茂挑了下眉,到底沒有說什麼。如果除掉年齡,單看容貌的話,兩個人還是挺配的。只是不知道,如果聖上聽聞了這件事情,會不會踹褚中郎兩腳洩憤。

至於孫芳菲,此前江朝朝的改變,已經讓她做好了心理準備。而且江宗文帶著人進來之前,她已經見識過了江朝朝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對於江朝朝的那番話,她並不感到驚訝,反而有點心虛——為江朝朝即將說出口的話。她已經能夠預料到,江朝朝會怎麼拿她問她索要令牌這件事說嘴了。

殊不知,江朝朝要的,就是這樣的反應。

這輩子,她已經不想再和除了褚羨之外的其他異性産生任何的羈絆了,尤其是魏雲瀾。

同時,她也是從側面告訴江家、乃至汴京城內的所有人,她已經有了心上人。日後,無論是魏家郎君,還是其他的世家子弟,都和她沒有半個銅板的關系。

而楊茂相當於舅父的第三隻耳朵,他知道了,也就相當於舅父知道了。

這樣,就算日後她真的想要對褚羨做些什麼,他們也好有一個心理準備。

她唯一覺得對不住的,就是褚羨本人了。不知道他在聽聞她這番言論之後,會作何感想。但不管他的反應如何,都不是眼下的她該考慮的。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她與浣珠光明正大脫離江家。

不就是做戲嗎?又不是隻有孫氏會。這麼多年,孫氏那些陽奉陰違的手段,她也算耳濡目染,學了幾分。

想到這兒,她定了定神,視線重新落回到孫芳菲身上。

“如果嬸母當真十分眼紅、想要這枚令牌,好好與我商議一番,我也不是不能給你。可嬸母上來就指著我的鼻子叫罵,使我如何能夠心甘情願將令牌交出去。”

“只因我拒了你,你就罵我是狗,說我狗仗人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