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景陽鐘聲在行宮響起。

又是一日早朝扯皮時。

但是今天的苟鄂心情明顯不好,剛剛得到的線報,公孫明燁的傷好了。

當年金殿對峙一事,讓公孫明燁錯失了狀元,更是讓天下士林錯失了一個連中三元六首的奇蹟。也是這件事讓苟鄂在儒林之中威望盡失,難入德政殿。雖然他自己是始作俑者,人就是這樣,當出現問題的時候,更多的就是去別人身上找問題。

若是單單公孫明燁傷好可以上朝了,也不至於讓苟鄂如此難受。更重要的是,公孫明燁將剛剛撤出城外的天策軍主力重新調入了城中。

之前因為行宮叛亂之事,長林軍和守衛行宮附逆的御林軍都被繳械,軍中隊正及以上軍官全部問罪,剩餘的被俘人馬被天策軍押解至城外軍營重新改編,整編入了天策軍中。之後,天策軍因為主帥重傷昏迷一直駐紮在城外。

但是,今天天策軍動了。在新君之議的第六日,公孫明燁剛剛甦醒上朝的第一天,天策軍進城了。

外軍進駐中樞原本就是大忌,一般有點政治智慧的將領都不會這麼做,怕引起朝中猜忌,但是現在公孫明燁就這樣做了。

苟鄂可不認為公孫明燁是個政治上的白痴,他調兵進城的更大的可能性,就是要打破目前的僵局。姬韶薇和周宏博是講道理的人,但是這個公孫明燁可不一定。

他敢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就私自從楚庭調兵,趕來岡州,足見其膽大包天。至於周宏博那套兵部調兵的說辭,不過是為了幫公孫明燁脫罪所編造的,要是周宏博和姬韶薇真的早有察覺,那麼慕祺然也不會死。

在簡單地處理了朝務之後,又開始了新君之議,不過參與的人又多了一個,公孫明燁。

公孫明燁以閩州鎮撫使,天策軍都督的身份參與此次新君之議。

在開始之前,兵部尚書周宏博首先拿出了兩份兵部的軍報。

“諸位大人,這是剛剛從齊州和冀州送來的八百里加急!齊州的王仙芝,聚眾十萬攻克了曹郡,兵峰直指泉城府!冀州形勢更是嚴峻,疑似出現了太平道的餘孽,目前已經聚眾三十萬,常山、鉅鹿兩郡已經淪陷!我們沒有時間了!”

周宏博一開口,就將目前大周的形勢給說明白了。

“周尚書,為什麼不讓就近的駐軍,前往平叛!?我記得齊、冀兩州在永安之變中,並沒有太大的損失啊!?”開口的是左都御史,錢雪松。

周宏博苦笑了一聲,“錢大人!現在的大周,沒有兵了!?我大周的主力,只剩三大都護府和越州、天策兩軍了!其他的州郡雖然還有些邊城駐軍,但是那只是用來守城緝盜的,論戰力……”

錢雪松專司督察之職,對於大周的軍事不算太瞭解,雖然知道大周的軍情緊急,四處起火,但是不想局勢已經糜爛至此。

“本宮昨日就已經傳令齊、冀兩州,命兩州刺史府自行募兵!抵抗叛軍,保境安民!”

姬韶薇的話,讓殿內之人都愣住了,殿內之人都是宦海沉浮的老手,自然知道姬韶薇這道命令意味著什麼!

老宗正猶豫了一下,開口道,“永寧啊!你的這道命令是不是……欠妥啊?!”

姬韶薇搖了搖頭,“皇叔爺!不是永寧要出此下策,實在是現如今大周已經別無他法!總不能放任兩州百姓自生自滅吧!”

姬韶薇這句話一出,也沒有別的聲音了。

太宗祖訓,民貴君輕。

這些年大周也一直在這麼做,或許一兩個百姓,幾十個百姓不被殿內的大佬放在心上,但是兩州的百姓的分量,在他們的心中比殿內任何一個人都要重,包括張皇后和姬韶薇。

苟鄂亦然。

“所以,微臣以為,新君冊立之事已經迫在眉睫,拖無可拖了!”開口的是公孫明燁。

雖然前幾日沒有來參加新君之議,官位也是殿內眾人墊底的,但是沒有會小覷他。

先不論他的年紀和一代文壇盟主的身份,就是城內此時駐紮的天策軍,就能讓他說話的聲音更大聲。

天策軍進城不是什麼秘密,至少殿內的諸位都是知道的。

“公孫大人,年紀雖青但是見識不凡,所以我們理當遵循陛下的遺旨,立刻保陳王殿下登基,掃除叛亂,重整山河。”苟鄂順著公孫明燁的話頭,立刻就接了下去,輸人不輸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