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魂一魄（二十九）

“白日裡便會化成孩童模樣，身體孱弱，夜裡方可恢復，這也是清風鎮多年夜裡無人出的緣故。”

葉嘉抬起頭看著繡繡，倒是紅鸞握緊了手，“所以你當時給繡繡看病就已經看出端倪了嗎？”

“繡繡的脈同常人確實沒有什麼多大的區別，只不過脈象稍微弱了一點……”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的？！”紅鸞沒有想到竟然是從她這裡露餡的！

“脈象雖並未多大差別，但永珍歸宗，那脈像是特地繞過了一處，若以白靈子配以芝闕草便可以抑制那蠱蟲所依靠的血脈寄生。”

“白靈子，芝闕草……可這些不都是平常的草藥？！”紅鸞當時還特地去詢問了大夫，大夫說確實可以止咳。

“可是加在一起最克血稚蟲……”

“所以我才可以白日也好轉，甚至白日也可以恢復原身，上次在臨沂西是你故意引我出來的吧？”怪不得忍了二十年的蠱蟲折磨，為何葉嘉一出來只是一副藥便讓她沒有那麼痛苦了。

“不，那些藥只是可以抑制，再把脈之時，你的脈象便可以直接直接繞過所寄生之處，至於白日恢復原身是因為我給你的那顆糖。”

程雪闔眼，“你並非常人，輸在你手上我毫無怨言，只是他必須得到懲罰！”

程雪將劍指向在缸裡的人彘，葉嘉沒猜錯應該是程家老爺程華庭。

葉嘉收起了不羈，她看向那個站在前方滿身戾氣的姑娘，開口：“程雪，其實你姐姐她也想你了。”

程雪渾身一顫，她慢慢放下劍，淚水蓄滿了眼眶。

姐姐，你知道嗎，我真的真的好想你。

你知道嗎？那個你從泔水裡撿回來只會吃髒東西的小乞丐長大了，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你說要看著我出嫁，你又怎麼能食言……

自程婉將那個小姑娘撿回來，給她沐浴更衣，帶她吃飯，為她起名程雪，她說：“我喜歡雪，你不如隨我姓，單名一個雪字？”

那是流浪至今的小乞丐在人間遇到的仙女，那是對她最好的人，每個人見到她都是唯恐避之不及，可是姐姐卻將她接了府，不但不嫌棄她還給她穿新衣，帶她吃飯，還起名程雪……

這麼好的姐姐，清風鎮的人哪一個沒有受過她的善舉？為何一個個在她出事的時候只會指責她，罵她不守婦道，淫亂世俗。她只是一個不過年芳十六的姑娘啊！

所有傷害她的人都要受到懲罰，憑什麼？！他們都可以生活地好好的，她卻只能躺在冰冷冷的井裡！

程雪任眼淚肆意地落，她真的好想鑽進姐姐的懷裡，她好像姐姐還可以敲著她的頭，寵溺地笑。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

她瞪著缸中的人彘，雖然已經認不出人彘原來的模樣，她提起劍，將上方懸掛的東西砍落，那東西直直掉入火中頃刻間化為灰燼。

人彘似乎感受到了，因為沒有舌頭，只能發出“呀呀呀”的聲音，眼睛裡流出的都是血。

“你活該，我要你活著，受盡一切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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