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之前為了讓他的四季餐廳更進一步差點連帶著妹妹給卷溝裡卷死什麼的。

艾米這個時候在廚房門口敲了敲門框,對他們笑道:“要接的人已經回來了,出去看看吧。”

花蔭是被馬車帶回來的,馬車前面還掛了兩盞貝殼燈。這種燈選用特殊的貝類,將貝殼打磨的極薄透光後再銜接起來。做起來費事,價格比不上水晶燈,但比用動物皮糊的燈要昂貴上檔次。

算是有幾分氣派。

這排場和西莫無關,馬車是娼館的,娼館會把每一個被贖走的人好好梳洗幹淨用馬車送來。

花蔭從馬車裡探出頭來,貝殼燈斑駁的光落在他打量朔望招牌的臉上。那張臉少了前幾次來朔望時封存的冷淡倦怠之意,帶著一點小心翼翼的期待。那雙眼睛好像亮起了光,再也不讓人感到他彷彿在另一個世界般的遙遠了。

西莫也從馬車裡鑽出來,跳到地上舒展了一下筋骨。他側頭看了一眼還在出神的花蔭,捏著自己痠痛的脖子道:“我就說你一定願意來,朔望的條件是我見過最好的,怎麼可能有人能拒絕?那兩個小孩子也是瞎擔心!”

西莫說的是服侍花蔭上妝的兩個小童,周寅沒第二次上門前他們心疼花蔭不能與父親走,周寅真來了第二次後,他們感動之餘又擔心周奕這裡是不是一個好去處。去娼館遊戲的有男有女,變。態是不分性別的。女人狠起來,也能把他們弄的很慘。

西莫就想不通他們怎麼這麼能想。

花蔭心中嘆息,暗想他們這些被搓揉慣了的人,碰上這樣做夢一樣的好事,怎麼能不多想一點?美夢雖好,最易破碎。他知道買他的人是周奕的時候,也想不通周奕為什麼要贖他。

他知道周奕身邊並不缺乏擁有美麗的男性,似情真意熱的少年厄洛斯,又比如積極主動的雷,他們對周奕的箭頭都非常明顯。周奕並不像是對男女之事十分熱衷的樣子,不然也不會不回應他們了。他不敢以為這是他魅力驚人,只能往別的地方猜。

猜可能是他幫了雷,周奕雖然並不和雷親熱。但天長日久,多少也會回護雷一點,也許雷一求情,周奕就真的想辦法把他贖了出來。

猜或許是周奕覺得他可憐,所以想放著他在店裡表演歌舞。

想完又覺得這夢還是太美了,總有點不踏實。

但又忍不住期待這夢是真的。

他和周寅一起進了朔望的大門,艾米正在和少年一起調變史萊姆飲料,成熟高大的男人說著道具店和書店的不同,吐槽著少年主意變的太快。

周奕先一步到了二樓,雷帶著花蔭上了樓,然後把他和周奕單獨留在一起。

在沒有第三個人的環境裡,周奕取出藥劑,把給周寅說的那一套重新給花蔭說了一遍。

花蔭稍微愣了一會兒,然後笑了出來,一直忐忑的心落回了肚子裡。

這不是一場只充滿甜蜜快樂和無償救贖的美夢,正因如此,花蔭再也不擔心它碎裂了。

“我的身體還算合適嗎?”

花蔭甚至十分積極主動地問起了自己作為容器夠不夠格,他的理想狀態是自己非常合適,這樣周奕就會給他更好的待遇,有了這樣重要的用處,也不必擔心被送人或虐待致死一類的問題。

而且看雷他們的狀態,周奕也並不兇暴,相反的,她寬容身邊的人幾乎到縱容的地步。

非常理想的歸宿。

周奕:……

該怎麼說,這兩父子的心理狀態還真的很父子。

周奕默默地看著比她還要狂喜的九絕,心情複雜地看了好一會兒,吐字道:“……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