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過去了?”

“嗯,送過去了,這會憐生正在院裡曬著日頭。”

絕塵往秋水院的方向望了望,笑著搖搖頭。

“悟禪,寺裡怕是多了一隻專翻秋水院的貓?”

“貓?”

悟禪皺眉想了許久,寺院周圍倒是有幾只無人圈養的貓,但都很安分,從不來普渡寺搗亂,所以他有時還會拿些剩菜剩飯給它們吃。只翻秋水院牆的貓,難不成是!

想著悟禪兩眼放光的看向絕塵,絕塵笑著對他擺擺手,一副不可說的樣子,兩人默契的不說話,一前一後的離開。

“幽若,前幾日你是不是受傷了?”

連幽若無聊的翻動著手上的佛經,聽到墨憐生的話,她愣了下,難道那天傷口的血也落在他這了?未免他多疑,找個藉口糊弄過去再說。

“嗯,你怎麼知道?爬樹摘梨的時候被樹枝刮到了。”

“幽若!”

“嗯!”

她放下書仰頭看著湛藍的天空,等著墨憐生往下說,可等了半天也不見他說話,今日這呆子有些不對,往日就算她翻臉說狠話,也堵不住他喋喋不休的嘴,今日倒稀奇了,一副欲言又止,扭扭捏捏的樣子。

“你想說什麼就說,我看不慣你這樣。”

“沒什麼事,就是想問問你,是否討厭羅國的人。”

“羅國?你說那個攻打盛雲的羅國嗎?談不上討厭,但也談不上喜歡。為什麼這麼問?你不是盛雲人嗎?那你呢?討厭羅國嗎?”

連幽若轉頭反問的看向墨憐生,墨憐生看著她漆黑的瞳孔,心裡五味雜陳,他討厭羅國嗎?不!他恨羅國!剛來盛雲受到非人對待的時候,他曾深深的厭惡自己的身份,等到年歲少長些,他才明白自己和姐姐所肩負的一切,還有母後的那句話,這是命,是他的命,縱然他心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不想回答就別回答。”

她看到他在極力隱忍著心中的悲傷,嘴唇動了好幾次,卻一字未吐出,這明明不是一個難回答的問題,是因為勾起他痛苦的回憶了嗎?所以他才擺出這樣的表情。

“我這幾天可能都不會來看你,你好好養傷,你喜歡什麼,我下次來帶給你,就當謝你元日那天送我匕首。”

“你哪來的銀錢給我買東西,你上次問我鬥獸場的事,幽若你該不會....!”

墨憐生說道最後,聲音帶著驚訝陡然升高,連幽若驚得的直接撲過去捂住他的嘴,許是因為她撲過去的力道太大,把墨憐生連人帶著椅子一起撲倒再地,牆頭幾只麻雀被驚得馬上展翅逃開。

墨憐生瞪大眼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龐,不知是不是他看錯了,他怎麼覺得幽若臉上的胎記位置變了,連幽若氣的死死捂住他的嘴。

“說話口無遮攔,鬥獸場那樣危險,可不是我這點花拳繡腿可應付的,再說那裡要年滿十四的才能進。我只是幫靖安富人家,洗洗衣服打雜而已。”

這個他倒是知道,的確是如此,幽若今年才十二,看來是他多心了。

“是我多心了,可幽若,你的臉,你臉上的胎記是不是變小了,我記得是在這個位置的....。”

說著墨憐生伸手想指出,連幽若狠瞪他一眼,抬手拍掉他伸過來的手,快速跳離他身上。

“下次再敢這樣,信不信我剁了你的手,走了!”

連幽若轉身快速翻上牆頭,嘴裡小聲嘀咕著,今天的臉畫的不對嗎?回去她要仔細檢查下,再不能露出破綻了,墨憐生看著半蹲在牆上的人,剛才他碰到了她的手背,帶著些許刺人的粗糙感。

“幽若我真的可以照顧你!”

連幽若站在牆上,扭頭看了他一眼,只擺擺手,這呆子真是鍥而不捨的對她說這句話。

“行啊!等小師父把傷養好了,我等著你來照顧。”

說罷縱身一跳,消失在牆頭,墨憐生看著空無一人的牆頭,失落的長嘆口氣,果然還是不能讓人信服。他認命的垂下手,仰趟再地,身下刺骨的寒意快速將他包圍,墨憐生無奈苦笑,幽若,你倒是把我扶起來再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