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沒了快半個月,我以為你不會來找我。”

嶽棋邊走邊看向身邊安靜聽話的人,突然咻的幾聲,吸引了兩人的目光,連幽若看到無數光點沖破雲霄,砰地一聲接一聲,在夜空中開出絢麗燦爛的煙火,點亮黑夜,也點亮每一個人心裡的祈願。

火光有些晃眼,連幽若卻不捨移開目光,她想起元日那天和墨憐生坐在樹上,煙火也是如此美麗奪目,她不由自主的莞爾一笑,希望能把這一切深深印在腦中,也許再過幾日,她就再也見不到那呆子了。

她和他不是一路人,拋開身份,他們是兩個極端的存在,一個光明一個黑暗。想到要離開這,她心裡生出絲絲不捨,在普渡寺的這兩個多月,怕是她活了這麼久唯一值得回憶的日子。

“這我是最後一次來,今日我會盡一切辦法打探到你哥哥的事,還有,今日的契約我要你簽死契!”

“死契!”

嶽棋驚詫的喊出聲,不可思議的看著身旁一臉氣定神閑的人,她這是瘋了嗎?

“你知不知道什麼是死契,至死方休啊!就算你武功在了得,也只是個十二歲的孩子。上次我們已經害的鬥獸場賠了很多銀錢。這次我們去,他們指不定會安排怎樣兇猛的野獸,此時若是簽了死契,就正中他們的下懷了!”

“簽吧!放心,我這人最大的長處就是惜命,沒有點把握,我不會拿自己的命當賭注,況且我需要錢離開靖安城。”

“你要離開靖安城?為何!這裡可是盛雲的都城,整個盛雲最熱鬧繁華的地方,別人消減了腦袋想擠進來,你卻要離開。”

“那是別人,不是我,好了少說廢話,按我說的做,就算出了事,要的也是我的命,不是你的命,你瞎操心什麼?”

說他瞎操心!嶽棋心中的無名火一下子被挑了起來,他這好心好意擔心她,到被嫌棄了,這他就要好好和她說道說道。他一個轉身攔住連幽若的去路,叉腰不服氣的抬手指著她,就開始喋喋不休。

“我瞎操心,照你這麼說我還多管閑事了不成!你這姑娘也太沒良心......。”

連幽若不說話,只是彎腰在地上撿個石子,在手裡掂了掂,滿意的點點頭,嶽棋被她剛才那一出,搞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嘴邊的你字還未說出口,膝蓋猛然一痛,疼的他嗷的一聲慘叫,抱著膝蓋撲到在地上。

“啊.......啊!我的膝蓋。”

連幽若抬手扇了扇他帶起的塵土,看了眼地上疼的不斷哀嚎,來回打滾的人,直接無視的繼續向前走。

“行了別裝了,我下了幾分力自己知道,若再不閉緊你的嘴,石子下次會直接嵌進你的膝蓋。那疼和活生生被剜心差不多。”

話音剛落地上的人快速停住哀嚎,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慌忙追上連幽若

“唉!別別別!誰讓你不識好人心,剛才那一下,上次在鬥獸場讓我躲過一拳的是你吧,為什麼你不和我說。”

“你能消停下嗎?再不快些就要誤了時辰了。”

穆子書從護國寺回來,回府沐浴換了身常服,就坐車直奔鬥獸場。剛下馬車就個趕來的風夙碰了個照面。

“探到些什麼?”

“是個姑娘,年歲不大,我看著倒像是沒什麼心機的惡作劇。”

風夙說罷將手中的彈弓遞給穆子書,穆子書抬手碰了碰,頗有些失望,這靖安城還是沒能熱鬧起來,希望今晚的鬥獸能給他帶來些驚喜。

李洛從梅園剛走出,迎頭看到,有個門人正慌慌張張的沖他跑了過來。

“如此慌張做什麼?”

看到他氣喘籲籲的樣子,李洛不悅的擰了下眉,門人緩了口氣趕緊稟報。

“主事,齊王殿下來了。”

聽到齊王兩個字,李洛愣了下,怒氣翻湧直沖腦門,氣的險些暈過去,這才半月不到,怎麼就又來了。

上次鬥獸場虧損的事,世子雖嘴上沒說什麼過重的話,但心裡到底還是埋怨他辦事不利。

“今日上元,宮中皇子公主都要點佛燈,齊王怎麼會來這?可看清楚了?”

“回主事,小人看的真真的,現下齊王已在門口,小人來的時候,他正同上次跟來的侍衛說著什麼。”

李洛愁眉緊鎖,他是真犯怵接待這齊王,別看齊王今年不過才十七,可心思精明的可怕,要不然陛下也不會如此器重他,正當他憂心忡忡的時候,一道帶笑的爽朗聲傳來。

“李主事作何如此怏怏不樂,是因為知曉本王來了嗎?”

“殿下說笑了,您來了,鬥獸場蓬蓽生輝,小人怎會怏怏不樂!”

李洛恭敬的垂著首,餘光瞥見一身玄色衣袍的穆子書,訕訕一笑。穆子書也滿不在乎的一笑,李洛表面看著恭順他,心裡指不定怎麼暗自腹誹他。

“本王還以為李主事因上次那件事,耿耿於懷,既然沒有,給本王開個雅緻視野清晰的屋子,待會太子殿下也會來。”

“是,小人這就去安排。”

“風夙別站著,走!我們進去先挑個中意的面具。”

李洛滿肚疑團,太子殿下怎麼會同齊王一起,這兩人不是死對頭嗎?不管怎麼樣,此事一定要先通知世子才穩妥,他沉住氣對身邊的門人招招手,示意他走進些,小聲叮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