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雲山中,贖晚輩冒犯,齊王殿下還能熬幾日?”

望雲山?那不是普渡寺後的那座上,連幽若記得她和墨憐生曾進過山林深處,誤入了困人的陣法還有那個渾身是毒叫楚陽的男子。絕塵大師曾再三警告他們,上次能回來已實屬萬幸,望雲山深處決不可再踏入第二次。

“七日,老夫拼勁一身醫術可保殿下七日性命無憂,但你....!”

陸司走到連幽若面前攤開手掌,將一粒赤紅色藥丸遞到她面前,目光暗幽幽的盯著她。

“吃了!若你七日內能回來,老夫便給你解這個毒,若回不來就以死謝罪。你心裡當清楚躺在床上那人的身份,與其回閣裡被極刑處死,倒不如吃了我這往生夢,醉死在你心裡所期盼的夢中。”

“陸叔,此事與幽若無關,是我的疏忽要吃也是我來吃這藥。”

風夙聽到陸司的話抹掉臉上的淚水,站起身沖過去,陸叔這樣做定是被逼到走投無路,看似他心狠逼著幽若選死法,實則陸叔是想給幽若一個體面,一個體面的死法,想必那解藥能得來的機會微乎其微。

修羅閣的極刑他只聽父親提及過一次,那是一個可以將為了求生不擇手段的人,變成一個一心只求死的地方,那裡是消磨人心將人變成空殼無魂的地方。這些年自己得幽若不少照拂,也從她那裡學到了許多,他從心底佩服這個清瘦內心堅韌無比的姑娘。

這事本就不能全怪她,當時自己也在場,若不是他護主不利殿下也不會被那女人劃傷,他們更沒想到那刀上回帶著要人命的毒藥。

陸司見風夙想來搶他手裡的藥丸,抬手一掌將他震開,疾言厲色呵斥

“搶什麼!你還有心思護著別人,你當自己可以獨善其身不成。風夙我告訴你,這次殿下若出了事就算你和你老子都以死謝罪也彌補不了這過錯!”

嗯?他正專心訓斥風夙,卻覺得掌心空落落的,轉頭才瞧見藥丸已經在連幽若手中,見她要吞下墨憐生快速出手阻攔卻被她不痛不癢的化解,只能眼看著她吞下那藥丸。

連幽若吞下那藥嘴邊擒著淡淡的笑意,若拼了全力救不回穆子書她填命也理所應當,這藥甚和她心意或許在夢裡她可以放肆不用拘著自己的對墨憐生的感情,佛祖沒成全她的,一顆毒藥倒是做到了。

“幽若!”

墨憐生和風夙心急如焚的幾乎同時脫口而出,連幽若輕松一笑陸司有些看不透這丫頭,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把她從不得解脫的愁苦中拉了出來。

“我會用盡全力,風夙殿下這裡就靠你守著。”

一屋子的人都揪心的看著連幽若抱拳行禮走出房間,殿下中毒他們都責無旁貸,不該幽若一人受這懲罰。風夙低眉憂愁想出口的勸慰,在見到她臉上的決絕又收了回來。

墨憐生追著她走出客棧,長長的街道清冷只獨有她一人消瘦的身影被月光一點點拉長,他抬手想握住她的手腕勸慰下他知道她心裡很是自責幽若這人什麼都不怕,卻獨獨怕欠別人人情。

連幽若見身後的人伸過來的手轉身不客氣的,直接上去一腳,對淩楚她向來不客氣,見她招招想讓他斷子絕孫墨憐生氣的漲紅臉。

“連幽若!”

可對面的人只斜了他一眼完全沒有收手的架勢,十幾招過下來他驚愕的發現,她現在竟然能輕松化解自己的招式,為什麼?難不成是師父教的!

倒還真是絕塵教的,一向清心寡慾的絕塵大師有天突然留住下山送菜的連幽若,長舌婦了好一會才得知這個得了自己真傳的弟子拿著他一身本事去“輕薄”姑娘了,真是.....真是孺子可教也!

但也不能讓那小子太過得意忘形,怎麼說幽若算是他的同鄉,總不能一直被人欺負,索性他就出手幫一幫。

“你....你!”

“你什麼你,淩公子平時不是話最多,如今也有說不出話的時候。”

“好!我只說一句,望雲山我陪你去!”

“為何?”

“為何?你就當我是另一個煜質子,見不得你身處險境,見不得你受傷,這理由可行?”

連幽若不語眼裡閃過哀傷,看著逆著月光站立在眼前的人,尤其是那雙含笑的眸子,像極了她藏在心底的那個人,不知是不是這月色迷了她的雙眼,淩楚給她的熟悉感越來越強,她原本內心的認定有些開始動搖。

“你不是他!”

“若你想,我便是他。”

“我不想!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你不必跟著。”

見她甩下話,拉著臉悶聲離開,墨憐生無奈感嘆,這是又生氣了!怎麼沒說幾句就生氣幽若太喜怒無常,可奈何他就是喜歡。

這一路上兩人一前一後日夜兼程一刻都不敢耽擱,第三天趕個大清早總算是到了望雲山,連幽若知道他一直跟在自己身後,也懶著在說了反正怎麼說都趕不走,她不說墨憐生可就受不住了,平時他最喜歡的就是看她回嗆自己的樣子。可這幾日無論他在怎麼逗她也沒聽她開口再說一句。

“你真的打算這一路一句話都不同我說?”

連幽若只當沒聽見,自顧自的看了看周圍的地形,應該是這裡了。山林深處鮮有人來,當年的一切都沒變太多,她依稀還可辨認出來。見她依舊不理自己墨憐生不放棄的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