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憐生離開嶺南王府將孩子託付給了一對早年喪子的夫妻,看到兩人很是寶貝襁褓中的嬰孩,他總算是安心許多,悄悄留了袋銀子就離開了。這銀子是他方才同穆子書比試時從他身上順手“撿”來的。自己算是好心為這位八皇子積些陰德,想必他應該不會介懷。

嶺南王府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他本想即刻就動身回普渡寺,他怕出來太久會給師父添麻煩,可回去之前他又忍不住想去在瞧一瞧幽若,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到他這裡怕是要變成一時了。

客棧內燈火通明,本該是正熱鬧的時候,店裡卻一片冷清。店家站在櫃臺後一臉苦哈哈,眼神幽怨的瞟向門口一排排身披鎧甲高大威猛計程車兵,這是怎麼了?

他急急的小心躍上屋頂熟門熟路的找到連幽若的房間,推開窗門屋內卻空無一人,這客棧被重兵把守莫不是出了什麼事!正當他滿腹疑惑的時候屋外傳來一陣急奔的腳步聲。

緊接著是兩道聲音,一個有些年長的聲音,言語間全都是訓斥,另一個則是年輕些的聲音,言語間都是焦急和懇求。

“陸叔您快著些,我瞧這次殿下很嚴重,老天保佑您就在嶺南。”

“催催催,你小子這才消停多久!”

中毒!穆子書中毒了?怎麼會,他走的時候明明好好的,難不成後來嶺南王府又出現了異數!那幽若!這下他徹底淡然不下來了。那個老者的武功不簡單,他不敢太過靠近只敢遠遠跟著,可心裡又著急幽若的安危。

陸司拉了拉身上的藥箱和風夙急急的拐進房間,見到床上人泛著青色的雙唇的,驚得沖了過去仔細檢查了一番,回頭怒目圓睜,對著一屋子的人劈頭蓋臉一陣怒吼。

“你們到底知不知道今日創了多大的禍,風夙你這次只能以死謝罪!”

陸叔說出這話,風夙就知道事態嚴峻,怎麼就在這最後一步出了這樣的事情,他悔恨的狠狠摑了自己一巴掌。

“此時與副閣主無關,是我!是我害殿下中毒受傷!”

陸司見出口的是個姑娘,面上一頓神色凝重瞧著連幽若,莫不是這小丫頭就是修羅閣那幫老家夥日日唸叨的不得了的後輩。

屋外不遠處的墨憐生聽到連幽若的聲音,心裡的擔憂算是消散大半,另一半未退是因為她的後半句話,是她害的穆子書中毒受傷?他走後嶺南王府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問你殿下這毒是怎麼中的?”

連幽若自責不已,若當初自己沒被那女人無助可憐的神情迷惑,就不會一時心慈手軟想要放過她,穆子書也不會為了救她手腕被劃破,她當時以為他只是受了輕傷,可那女子一臉猙獰的看著他們癲狂一笑。

“穆子書你就要死了,沒人能解這毒,你必死無疑,我嶺南王府滿門在額鼻地獄恭候齊王殿下大駕光臨,哈哈!哈哈!死吧!全都要死!”

“陸叔,如今問這些還有何用,殿下到底中的是何毒,可能解!您倒是給句實話啊!”

“閻羅令,閻王讓你三更死絕不留你到五更!此毒無解!”

“無.... 無解!”

風夙聽到這話絕望的跌坐在地,陸叔的醫術享譽整個雲州大陸,他若說無解那殿下這次是真的沒救了,想到殿下將不久於人世,風夙再也忍不住的嚎啕大哭起來。

陸司見他竟沒骨氣的哭了起來,氣的吹鬍子瞪眼一腳將他踹翻在地,扯著嗓子大喊。

“一個頂天立地的兒郎哭的像個小婦,還不如一個丫頭片子冷靜,給我憋回去!話還沒聽全救如此沒出息,這毒也不可說全無解只是就算有解毒的法子,你們也找不到那人,即便給你們找到了那廝,以他陰狠的脾氣也絕不會出手相助。”

“前輩請說,只要有一絲希望我就不會放棄!”

“哼!”

陸司瞧了眼連幽若不慌不忙的神情,眼裡那堅毅無比的目光倒是讓他有些折服,他負手走到門前開啟房門瞧了瞧外面,輕咳了聲。

“你這後生偷聽了許久也該現個身了!”

隱在黑暗中的墨憐生無奈慢慢走了出來,規矩的走到陸司面前行了禮,連幽若見到走出的人氣的只想甩他個白眼,淩楚這人怎麼就油鹽不進不聽勸。

“你來做什麼?我不是都叫你走了!”

墨憐生二話不說先走到她面前,抓著她的肩上上下下看了好幾遍確認沒傷,才安心的鬆口氣抬手想理理她有些微亂的頭發,卻被連幽若一手打掉狠瞪了一眼。

“晚輩冒犯了,多謝前輩寬容,我想或許我能幫你們找到那人,想必前輩想找的該是盛雲的第一□□師元末吧!”

陸司見這小子年紀輕輕竟識的元末,心裡好奇伸手想揭下他臉上的面具,卻被墨憐生巧妙的躲過了,見他笑聲訕訕,陸司停手也不再為難,一屋子的人看著省著說他老頭子以大欺小。

“你這後生倒是有些見識,確是元末,你可知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