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幽若站在原地一聲不吭的盯著手中的匕首,下一刻卻死死的攥緊,風夙聽到嘎嘎作響的聲音,有些心驚的連連後退,後悔自己管不住嘴這麼快說出來了。

“我還有些事要辦,你和殿下在城外的等我,酉時初我會與你們彙合。”

“幽若你....。”

風夙看著她決絕疾走的身影也是無奈嘆口氣,以幽若的脾氣,一定是去找煜太子了,不過這些早晚是要說清楚。他還是先回修羅閣準備準備,殿下說這次路程有些遠,也比以往的任務要危險許多。

雲隱山上一切如舊,連幽若站在樹下看著隨風擺舞的絲帶,想起那日墨憐生執著她的手將錦囊系在這樹上,他的手掌寬厚暖人,手指白淨修長,不似她的粗糙一年四季冷冰冰,如今又沾滿鮮血,已經走到盡頭了嗎?

她在心裡低聲沉吟,原以為可以更久些陪在他身邊,佛祖果然是不會救贖她這樣滿手殺戮的人,所以這夢才這麼快就破滅,她與他終是走到路的盡頭,他要選擇一條沒有她的路,她亦如此。

墨憐生見她站在樹下出神的望著一樹的紅,握緊手中的木簪慢慢走到她身邊抬手將簪子輕輕插進她的發間。

“送你的笄禮禮物,雖有些寒酸但是我親手做的。”

“你今日叫我來就是為了這個?”

連幽若看著眼前依舊一臉笑意的人,這笑她看了四年,從原本的厭煩到如今的不捨,她貪婪的盯著他嘴邊的笑,想把眼前的一切永遠的封存在腦中,可心裡卻覺得自己貪得無厭。

墨憐生見她這樣看著自己,有些情難自禁的伸手撫上她的臉龐,聲音低沉磁性。

“幽若,我心悅你。”

她抬手握住他的手,目光裡帶著不易察覺的憂傷,墨憐生看著她握著自己的手,心緒有激動。幽若心裡是不是也有著同他一樣的情愫,只是她出口的聲音依舊冷淡。

“墨憐生,你可知我在靖安城找的差事是做什麼?”

聽她這樣問,墨憐生心裡一笑,他自然是知道她做什麼,可是她突然變得嚴肅的臉,讓他心裡隱隱覺得不安。

“幽若你...。”

不等他說完,連幽若就沉聲的脫口而出兩個字:“殺人!”

她冷笑著將雙手伸到他面前,連幽若每天都會用皂角洗很多遍手,可她知道再怎麼洗也只是洗掉了表面的髒汙,內裡的卻永遠洗不掉,這樣的自己要怎麼站在滿身慈悲的人身邊。

“我生來滿身殺戮,不得佛祖救贖,去不了你滿是光明的世間,好好待陳家的姑娘。”

連幽若轉身不在看他,也不給他任何出口機會大步的朝山下走去,墨憐生抬著手不知所措的站在樹下看著她有些輕顫的背影,他知道幽若定是在哭,他不在乎她是誰是不是手染鮮血,他只知道自己喜歡她從第一眼便註定。

她方才說陳家的姑娘是怎麼回事?姐姐只說盛雲皇後在準備幫他尋合適的婚事,卻沒說已經定下來了,想著他三兩下快速躍上樹換好行頭,心有不甘的追上連幽若一路跟著她出了城,看到等在一旁的風夙和穆子書。這是又有任務,只是這次穆子書也在!

“這次的任務有些兇險容不得一絲閃失,路途有些遠幽若你要和他.....。”

“無須,我和他沒關系!”

聽到沒關系這三個字,墨憐生氣的差點捏碎手裡的石子,她就這麼想著和他撇清關系。穆子書見她今日臉色有些陰沉,有些責備的瞪了眼風夙,都是這小子嘴太快。

“那便快些啟程,這次我們要去的是嶺南,路程有很我們務必要在六月初八前趕到那裡。”

聽到六月初八連幽若愣了下,想起去年掛完錦囊墨憐生對她說的話。

“你可願每年都來此陪我祈福,來此掛這錦囊?”

“嗯,這又不是什麼難事。”

“那你與我定下這誓約決不可反悔。”

她怕是要反悔了,罷了反正陳家的姑娘會陪著他掛,這本就不是她該操心的,說不定到時候那呆子還會笑的合不攏嘴,什麼心悅她,心悅她剛才怎不追過來,越想她越怒火中燒。翻身上了馬狠狠一鞭子抽下。

馬驚得仰頭撕喊,如離弦的箭般快速跑出,留下剛上了馬的兩人愣著不知該說什麼,穆子書看著她依舊瘦弱的背影心裡有些吃味,她心裡竟這樣在乎那個煜太子。不過細想他又笑了起來,等陳家的庶女嫁給墨煜,幽若便會斷了念想。

以前穆子書心裡就不忿墨煜那樣沒用的男人,不過是仗著有副好皮囊,近水樓臺才先得了幽若的心,可如今又怎樣,窩囊的讓人唾棄,盛雲讓他娶誰他就要娶誰!有超一日等自己登上帝位,幽若就會看清哪個才是她值得託付的男人。

墨憐生看見穆子書盯著幽若離去的方向笑的一臉陰沉,這個男人絕不像他表面看去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