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這樣說,倒是我的錯,是我難為你了。”

“不不不,千錯萬錯都是屬下的錯,這話您日後千萬別再說,要是被我爹聽去了,我回去又免不得一頓揍。”

穆子書看到風夙嚇得搖頭擺手,氣不打一處來的瞪了眼風夙,怎麼說這小子也是修羅閣的副閣主,怎麼一提老子就嚇成這樣。

他轉頭伸手微微掀開簾角,看到外面不停張望的兩人,沉著嗓音說道。

“你二人不用看了,叫李洛出來,五息之內他若不現身,鬥獸場今夜就會從靖安城徹底消失。”

說罷穆子書閉眼,手指無意的輕敲著身旁的矮桌,車外的兩人聽到這話,片刻不敢耽擱趕緊跑向大門,只是手還沒碰到門環,大門突然開啟了,李洛快步走出,直奔馬車。

緊跟在他身後的隨從,見到站在門口發愣的兩人,氣的出口小聲訓斥。

“瞎了你們的狗眼,齊王殿下的馬車竟不識。”

兩個護院滿腹委屈,他們就是平頭老百姓,認知裡皇子的馬車都該是富麗堂皇的,前幾日太子殿下和婉玲公主的馬車就是如此,極盡奢華。

“阮爺我們也沒想到,齊王殿下的馬車會這樣.....這樣節儉。”

“混賬東西,馬車你們認不出,車頂那亮眼的明黃都看不見嗎?這是隻有皇族才可用的顏色,一個個全都是草包,等著主事怎麼收拾你們。”

李洛走到車前,規矩的躬身施禮,穆子書聽到車外的聲音,臉上的笑意漸漸散去,李洛怕是早就知道他會來,是以才會出現的如此及時。

“李洛見過齊王殿下,齊王殿下大駕光臨,小人有失遠迎,還望殿下多海涵,我們這些鄉野村夫不懂禮數。”

風夙掀開車簾,穆子書探身而出,馬車旁眾人看到車上,身材欣長面若冠玉的男子,紛紛恭敬的跪地行禮。穆子書,盛雲的八皇子,當今陛下親賜的一字親王,深得陛下器重,

但朝中人都知,陛下雖器重齊王殿下,心卻更偏向懷德太子,器重齊王只不過是想著將來等太子登基,齊王能一心輔佐。明面上看著齊王殿下的確是幫太子做了不少事,但內裡的暗潮洶湧誰人能看清。

“李主事這一張嘴還真是能說會道,若你是鄉村野夫,那我盛雲的禮部豈不都是一群目不識丁的莽夫。”

“殿下說笑了,禮部人才濟濟,自是小人不可比的。殿下今日來鬥獸場,不知是為公還是為私?”

穆子書踩著腳踏下了馬車,雙眼帶笑的審視著李洛,李洛也看似謙卑有禮的垂著頭。

“為公又如何?為私又如何?肅樊晟這鬥獸場本王是來不得?竟要再此被你一個小小主事像犯人一樣盤問,誰給你的膽子!肅樊晟?還是南郡王府!”

“殿下息怒!是小人逾越了。”

李洛聽到穆子書的說話聲陡然升起,趕緊誠惶誠恐跪地稽首行禮,周圍的幾人見狀也紛紛跟著行禮,風夙看到李洛沒了方才對付他是高傲的氣勢,心裡別提有多解恨。

“小人並沒有盤問殿下的意思,只是想問仔細些,好囑咐下人們,定要事無巨細的好好配合殿下”

穆子書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人,他雖看不見李洛臉上的表情,但他斷定,李洛臉上絕不是惶恐不安。能在肅樊晟,這樣多疑做事狠辣的人身邊,坐穩一把手多年,可不是等閑人能做到的。

“帶本王去梅園,即刻!”

“殿下稍安勿躁,未防梅園內有不長眼的擾了殿下雅興,容小人先去遣散閑雜之人,準備好一切,在恭迎殿下入梅園。”

“遣散閑雜之人?李洛,你當知,本王若想封了這裡,能找出千百個由頭,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即刻帶本王去梅園,若是遲了,本王要找的人不在了,鬥獸場就是包庇窩藏重犯,不知到時候南郡王世子有怎樣通天的本事,洗脫這罪名。都說李主事為人不僅巧言善辯,還足智多謀,此時可為你主子想好推脫的藉口。”

李洛聽到穆子書的話,只能認輸的直起身,雙手疊並拱手行禮,不再糾纏的說道。

“是小人愚笨了,殿下請!”

穆子書冷眼瞧了眼地上跪著的一行人,邁步上了臺階走進大門,李洛看著他走進的身影,心裡的不安快速堆積成山,早知這樣他就不該放那人進來。

風夙第一次來的時候他就知事情不妙,可他萬沒想到穆子書來的如此之快,幾乎就是前後腳的功夫,他根本來不及通知那人速速撤離。

阮竣看到身旁表情約見凝重的李洛,擔憂的開口詢問道。

“可要去叫世子來?”

“就算世子來,也攔不住齊王。都說進門是客,可也要選對人和時候,為了一個殺人犯吃罪齊王得不償失,只希望他真的只是來抓人的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