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小聲抽泣的人,抬眼看到他不遠處站著一個人,主人的腳很小很秀氣,看著應該是姑娘家的,聲音也很好聽,只不過聽著太過冷淡,他順著她的腳一路向上看,當目光停留在連幽若的臉上時,驚得猛地向後一縮。

連幽若看到他的表情,滿意一笑,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不枉她每天天還未亮就起來畫偽裝,正當氣氛陷入僵局的時候,突然傳來一陣咕嚕聲。

嶽棋趕緊捂住自己的肚子,臉上騰地一下紅的快要滴血般,連幽若從布袋裡掏出一個饅頭,蹲下身在他眼前晃了晃。

“給你!”

鬥獸場內,幾個大漢把嶽棋轟走後,快步回了賬房向李洛複命,李洛坐在櫃臺前正細細的看著賬簿,見幾人走了進來,他放下賬簿起身繞過櫃臺,沉著臉走到幾人面前,抬手上去就每人賞了一個大耳刮子。

幾個人臉上吃了痛,卻沒擺出不服的臉色,而是恭恭敬敬的站直身體,一下也不敢動,李洛坐到椅子上,端起茶杯輕晃了晃,語氣帶著冰冷刺骨的寒意。

“說,是哪個嘴上沒把門的,告訴那小子他哥哥餵了老虎了。”

“主.....主事,我昨日就是見那小子難纏的很,心一急就想嚇唬他,讓他知難而退,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下次再不會犯這樣愚笨的錯了,求主事網開一面。”

為首的大漢噗咚一聲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看著李洛,邊說邊左右開弓用力扇自己嘴巴,李洛放下茶杯閉上眼,抬起左手撥弄著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靜坐不語。

男人見李洛沒開口,只能咬緊牙繼續用力抽自己,旁邊的幾人,看到他臉都被抽紅腫起來,嘴角更是開裂直接流血,嚇得紛紛低頭不敢作聲,生怕自己說錯一個字也被牽連進去。

“在鬥獸場當差的,犯錯就不可原諒,你以為我還會給你下次機會,你心急就可什麼都向外說,那以後面對生死出賣主子,豈不是脫口而出。既然你惦念那隻吊睛白虎,我就遂了你的願,來人!拖下去喂老虎。”

“主事,主事饒命,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主事再給我一次機會,主事。”

門外沖進兩個帶著面具的男人,上前扣住在地上掙紮的人,旁邊的幾人嚇得全都退到一邊,看到那人死命掙紮不甘的表情,鮮血混著唾沫因為他激動的大聲咆哮,不斷的嚮往飛濺。

李洛看到有一滴濺落在他的衣袍腳,眉頭一下緊皺,帶著面具的兩人看到李洛臉上的表情,趕緊手上用力,快速把那人託了出去。

”弄髒我的衣服更該死,我生平最恨的就是嘴上沒把門和背主之人,在鬥獸場當場,你們都把腦袋給我栓褲腰帶仔細著,做好自己的本分,若犯了錯他就是你們的下場。”

李洛說完,又瞥了眼衣袍上淡紅的血漬,黑著臉出了賬房,屋內的人見他走了,全都心有餘悸的吞了吞口水,李主事做事仔細,什麼都要面面俱到,容不得一絲瑕疵,但人無完人金無足赤,神仙都會犯錯,何況他們只是凡人,怎可能一絲一毫錯都不犯。

所以向今日這樣的事,鬥獸場的老人也算是見過不少,但無論過多久再見依然心裡恐慌不安,李主事明明生的面善斯文,但殺起人來渾身的戾氣,怎麼比那江湖上,手染無數鮮血的殺手還要多。

嶽棋吃完兩個饅頭,狠狠的灌了一皮囊水,才覺得自己的力氣又回來了,連幽若接過他還回來的水囊。

“我叫嶽棋,剛才是我唐突了,還望姑娘別放在心上,還有饅頭和水,總之大恩不言謝,日後你要是有用到我嶽棋的地方,說一聲就是,就算肝腦塗地我也不怕,我們江湖中人講一個義子。”

連幽若看到他裝大尾巴狼的樣子,忍不住笑著搖頭。

“既然你說了,那我就不客氣了,我現在就有需要你的地方。”

說罷她從樹上輕輕一跳,穩穩的落到嶽棋眼前,嶽棋瞪大眼有些吃驚看著眼前的人。這個小姑娘無論是眼神,還是說話語氣都不像普通人,剛才看到她從樹上跳下,難不成她還是個練家子。

“不用胡亂猜想,你猜的沒錯我就是個練家子,這次來我是想進鬥獸場賺錢,但裡面的規矩我不懂,看你的樣子似乎很是瞭解,我不讓你白幫我,若我能進去,我可以幫你找找你哥哥。”

提起哥哥,嶽棋的臉上爬滿擔憂,聲音帶著濃濃的焦躁不安。

“他們說我哥哥已經餵了老虎了,但我不信!哥哥他身體很強壯,一拳能打死一頭狼,怎麼可能會被老虎吃掉。”

“既然你不信就幫我進去,作為回報我可以幫你查你哥哥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