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炙熱碾吻 “哇,德羅先生這裡好大唔……(第1/2頁)
章節報錯
第84章 炙熱碾吻 “哇,德羅先生這裡好大唔……
“我無父無母, 是我的爺爺奶奶把我養大的。”怕盧卡斯聽不懂,林貝解釋了一句,“爺爺奶奶, 就是父親的爸爸媽媽。”
語罷, 她平靜地轉開臉, 向近在咫尺的那扇美麗冰花牆壁看去:“可惜,他們也離我而去了。”
盧卡斯呆呆看著她, 有些無措,剛才還總是笑著的人類女孩美麗的臉龐上露出哀愁的表情來, 他意識到自己問了不該問的東西,慌亂地就要開始道歉:“對, 對不起,我不知道這是你的傷心事.......”
“沒關系啊。”林貝柔和地笑了笑, “都過去了。”
從小撫養她長大的親人離世, 原本以為會是難以提及的創傷,又緊接著來到了新的世界,那些悲傷和傷痛都被掩埋在其他的眼前之事之下, 眼前是來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是要根據系統有限的線索和提醒,去面對陌生的獸人, 接受全新的世界,並去適應它們, 在這個新世界生存下來。
話閘子一開啟,想說的話越來越多, 不再是刻意逃避,刻意遺忘。
“我的家鄉,有一望無際的大平原, 是國家重點農業基地,一望無垠的田野常年四季都種滿了糧食。”
“小的時候,我的爺爺和請來幫忙的叔叔們一起去農田裡做活,我和奶奶到了飯點就做好飯去田裡給他們送飯。”
“給像大號的培養皿一樣的田裡放滿水,稻穀幼苗丟下水,它們會飄滿整片田,再一簇一簇要差不多均勻有規律有距離地插進田裡。”
“捲起褲腿光著腿下田,你的腳就會陷進去泡水之後軟趴趴的泥巴裡,我小的時候進去了連腿都拔不出來,還在裡面摔了一跤呢,爺爺說我變成了小泥人。”
林貝低頭笑了一下。
“當然還有穿水靴的,達到腿根高度的那種水靴,綁帶系在上半身,這樣就不會被水和泥巴阻礙得寸步難行。”
“稻穗在一日一日變得金黃,已經清了的水裡會有青蛙在整日整夜地叫,此起彼伏,呱、呱、呱,誰也不知道它們是從哪裡來的。”
“到了收稻穀的時候,用像彎月一樣的鐮刀一簇一簇抓著稻株的下半部分,動作還要盡量輕點,不然會把成熟的稻穗都抖落浪費了,也要拖著碎谷機去田裡,這種碎谷機的形狀就像是狼牙棒,工作的時候會一直飛速轉動,人抱著一大捆收割下來的稻株,把身體湊過去,然後把稻株尖尖上的成熟稻穗打下來。”
“大人們在收稻穀的時候,我有一次去送水,都是青苔的田埂下面有蛇,我站在田埂上,一條蛇突然爬出來爬到了我的腳上,我這輩子都忘記不了那種感覺,特別特別嚇人!”
越說越陷入回憶,已經全然不在意聽眾是誰了,也不管盧卡斯聽不聽得懂。
林貝誇張地跟盧卡斯描述著,激動一閃濾過,又只剩下滿室溫暖靜寂,冰花如荊棘那樣,在不知不覺時,已經長滿了整面牆壁,外面的景象已經失去了視野,可想而知外面該是如何的冰天雪地。
如同被抽了筋骨,再次平淡下來,她緩了緩情緒,嘆息:
“我的爺爺,在我十一歲的時候,聽別的人說城裡的小孩過生日都要吃蛋糕,他那麼大的年紀了,還要擠車去給我買蛋糕,沒想到回來的路上,不幸出了意外,蛋糕我還是沒吃到。”
“就在我來到這的前幾天,我被公司辭退了,接著我奶奶就出了問題,她為什麼生病了不告訴我?為什麼我連她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林貝的話語越來越輕,陷入痛苦回憶無法自拔,直到臉上突然傳來觸覺,原來是盧卡斯在幫她擦眼淚。
她抬眸對上那雙褐色的眼珠,模糊的視線裡,盧卡斯的臉變得通紅,卻沒有任何旖旎的意思,在跟著她一道流淚痛哭。
林貝愣住,哭笑不得:“......你哭什麼呀?”
盧卡斯收回手,猛地偏開臉,唇瓣張合,似乎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最終沒有否認,只囁喏地小聲說:“.....我也不知道。”
偏移垂下的眸子有些心神不寧,綣縮的指尖摩梭。
林貝調整好情緒,自己掏出紙擦幹淨臉上的淚,稍微平靜了點心緒,又繼續說起:“我們那的人去世了,有一個說法,七天之後就是去世的人的頭七,他們的魂魄就會回到人類社會來,見一見自己最放不下的親人們。”
“那你的奶奶回來看你了嗎?”盧卡斯也側過身體擦幹淨眼淚,一邊狀若尋常地問道。
“我,我不知道......”不知道奶奶的魂魄究竟回來看沒看她,她連頭七都沒到就已經來到這了。
林貝回憶起來之前的情形,二伯家在她出遠門上大學的時候在縣城裡買了房,便把奶奶也接去一起住了,說她一個老人在老家不方便照顧,她從其他省匆匆趕回來的時候就只見病床上那具瘦骨嶙峋的遺體了。
眼睛是幹澀的、陣痛的,悲傷時對於時間的感知很弱,早就不在意今夕何夕,是白天還是黑夜、是晴天還是雨天了,對於她而言,全世界都是黑白灰暗的,眉心額頭在發痛,眼睛都快看不清,最後是二伯母讓她一個人先回家睡覺。
“在人類社會,已經沒有我可以留戀的東西......”林貝垂眸,緩緩說道,“可是我還是想回去,也許,也許時間還停留在我離開之前,奶奶在頭七的時候會回來。”
“到現在我都不敢相信我奶奶已經去世了,我總覺得,她還在人類社會,只要我回去,就還是能像上大學回家那樣,還能再見到她,見她好好活著,繼續做她樂觀開朗的小老太。”
壁腳的爐火火苗無聲飛舞,一層藍色的電子熒光覆蓋在表面,像翻滾的巖漿。
盧卡斯第一次聽林貝講這麼多關於她的往事,聽起來很陳舊,也很遙遠,因為與獸人世界格格不入,就像人類流傳下來的童話故事那樣生動悲痛,情緒飽滿。
在獸人的社會,極少雄性獸人會因為父親的犧牲而哭泣,強大的父輩是帝國最英勇的戰士,戰士時時刻刻都要為帝國奉獻終身,並不能親身養育幼崽,這些幼崽只能在靠著作為戰士的父親的教導庇佑下自食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