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罪羊(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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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總兵皮笑肉不笑,瞥向太監:“走?走去何處?”
太監一臉疑惑,笑道:“回京師,與皇上恭賀新歲啊!”
殷總兵冷笑一聲,抽出腰間佩刀,手起刀落,太監倒地之時,雙目猶自圓睜。殷總兵下令:“將這腌臢貨餵狗!”
他拿起桌上帕子,擦拭刀上血跡。賬冊被拿走之時,他便知此日終將到來。此刻,他手握重兵,距京師又近,想扶持太子登基,豈非難事?
不過,在這之前,他還要先解決一個人。
梓炎與殷總兵雙方軍馬,在新開鎮已僵持數日。梓炎兵力雖不如殷總兵,然作戰能力卻略勝一籌。然,如此拉鋸戰,終非長久之計。
婉妤從元詩雯帳內出來的時候,梓炎他們還沒有帶兵而回。看著陰沉的天,說不準一會兒要來場今年最後一場甘霖,她便遣竹沁先回營帳備下熱湯,自己則往馬廄糧倉那邊檢視一番,以防一會兒真的下雨會濕了糧草。
此刻,軍營內守備略顯疏鬆,忽有一人從身後悄然而至,捂住了她的櫻唇,將她昏厥之軀拖入陰暗一隅,順手解開一匹駿馬,將她匿於鬥篷之下,策馬狂奔出營。待守衛驚覺,人已遠去,竹沁與元詩雯聞營中騷動,紛紛而出,尚不知到底是誰騎走了馬匹,只得令守衛速速探查。
元詩雯問竹沁,“婉姐姐呢?”
竹沁說:“小姐去檢視馬廄和......”說到此,二人心覺不妙,疾步至馬廄,火光映照之下,果真在一旁見到婉妤的釵子,想必是掙紮時被木樁勾掉的。
元詩雯急喚守衛,“速稟藍將軍!”
迷藥不重,婉妤在顛簸中悠然轉醒,雖黑漆漆什麼都看不清,但一股淡淡的藥香自對方衣襟飄散,她心中已然明瞭。她要掙脫出鬥篷,卻被上官沐澤死死按住,駿馬依舊狂奔,他口中念念有詞,“阿婉別怕,我先帶你離開北地,然後你我回定興山下過自由日子。”
婉妤被按於鬥篷之下,喘息維艱,急道:“放開,你快放開我!”
“籲——”收緊馬繩,前方藍梓炎率大軍回營,上官沐澤無奈,不能掉頭,只得擇一小徑,以免被發現。
婉妤透過鬥篷縫隙,瞥見梓炎之軍在不遠處,欲呼救,卻被沐澤掩口,趁著夜色消失在路上。輾轉間,見一處破廟,他下馬,抱著婉妤進去,將掙紮的婉妤放到佛像下的案臺上。
婉妤驚惶起身欲逃,卻被沐澤緊握雙肩,貌似溫柔地說:“幹什麼去?阿婉,你再等幾個時辰,待天明,我便帶你離去。”
“我不走,我為何要走,沐澤你放開我!”婉妤掙紮道。
“不要叫我沐澤,叫我子琂,我最喜歡你叫我子琂了,特別好聽。阿婉,你叫我子琂,你叫啊,你叫啊——”嗓音一次比一次高,他猙獰的面龐令婉妤感到害怕,她從未見過這樣的沐澤。
她驚恐喊著,“沐澤,沐澤你不要再錯下去了,快放了我。”
“子琂,叫我子琂!”沐澤怒喝,打斷婉妤,質問道,“我錯哪了,我錯就錯在對你太好了。我對你這麼好,你為何背叛我?你說,你為何背叛我?”
婉妤顫聲道:“我沒有。”
沐澤一手捏著她的肩膀,一手指著頭頂的佛像,厲聲道:“撒謊!你對著佛像還在撒謊。我給你治眼睛,你是答應我要以身相許的,結果呢,你卻背叛我,與他成婚,你說,你是不是背叛我?”
此處四下無人,看著瘋子一樣的沐澤,她膽戰心驚,但還是盡量穩定自己,“是你沒按約定時間來,我在山下等了你好久,直至洪水泛濫,方才返回京師,之後便被父親安排嫁人。”
“你可以離開,可以和離啊,你沒有,你愛上了他,將我棄之一邊,還背後捅我一刀,上官一族被抄家,是你幹的,是你們幹的。”他雙手晃動著婉妤的身體,恨不得將她晃碎。
他愈發瘋狂,“我那麼愛你,理解你,尊重你,寶貝你,到頭來我換得了什麼?看著你倆成雙入對我從不去打擾,你受傷我還一次次跑上前安撫,為了你我毀了太子的計劃,你的要求我沒有不答應的,結果呢?結果換來的是你一次次背叛,你對得起我嗎,啊?”
看到手裡的阿婉緊張害怕的樣子,他突然安靜下來,一隻手溫柔地撫摸著阿婉的側臉,好聲道:“阿婉,我錯了,阿婉,我不應該吼你,這不是你的錯,都是藍梓炎的錯,是他勾引你,是他的錯。你本應屬於我,你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你我才是夫妻。”他抬頭望向佛像,“神佛在上,你我不如就此洞房。”說著,開始撕扯婉妤的衣服。
婉妤嚇得淚流滿面,慌亂呼喊:“上官沐澤,你放開,就是我,就是我與皇上說你煉藥害人!”
沐澤果真停下來,惡狠狠地盯著她,怒吼道:“為何?為何要害我?”
“是你害人在先,你為太子爪牙,殘害蒼生,視人命如草芥,我為什麼要和離與你在一起?”
沐澤怒斥她,“胡說,哪個上位者不是踩著一堆屍骨,他藍梓炎能有今天,踩著的屍骨是我的成千上萬倍。為什麼別人可以,我就不可以?阿婉,你不能這麼區別對待,我會傷心的。”他握住婉妤的手,貼於自己胸膛,“你摸摸,你的話讓我的心都碎了。不過沒事,只要你我在一起,它自會痊癒的。”說著,又開始如惡狼般撕扯婉妤的衣服。
任憑婉妤如何哭訴掙紮,都無濟於事。
“嗖——”一支利箭破空而來,穿過上官沐澤的發髻,穩穩釘在佛像之上,隨即落地。
上官沐澤怔住,怒目回頭,只見梓炎一刀揮來,直穿其心髒,將他踉蹌釘在後方柱子上。梓炎飛奔而來,脫下鬥篷,輕輕蓋在婉妤身上,隨後轉身,拔出佩刀,上官沐澤順勢倒地,頭已無法抬起,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喃喃道:“阿婉,你喊的子琂,真好聽......”他的一生中,除了阿婉,再無一人真心喚過這個名字。
婉妤臉上淚水未幹,她側過頭去,不願再見此人一面。
藍恩確定上官沐澤死了後,藍梓炎給發髻淩亂的婉妤戴好帷帽,用手指擦掉她臉上的淚水,輕聲哄著,“沒事了,我帶你回去。”隨即,抱起受驚的婉妤,走出破廟。
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雨,婉妤倒在梓炎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