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國之逑者利與才(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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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江雲有著更多的思量。
大燕有所求,北戎也有所求,兩者所求相互契合,實則可以合作。
而且最為重要的一點就是互住區,若是北戎的子民習慣了在互住區可以得到米糧服飾等事物,甚至是可以透過做工持續得到,而非再去茫茫草原之中放牧,糧食短缺之時還要戰爭才可以吃飽,那麼相比之下,安逸的生活定然是更好的選擇。
久而久之,他們就會失去了戰爭的慾望,那麼北戎的戰亂就可以得到最大程度的緩解。
再不濟,互住區有北戎自己的子民,他們若是高舉屠刀,那麼弄不好自己部落的內部也會互相戰爭起來,其實力更會大大地削弱。
而這一計策最關鍵的一策,便是傳大燕的漢字於北戎。
此著若是用好,北戎每一人都使用漢字,那麼不出十年,北戎名雖在,但實則已亡族。
江雲並非不恨北戎,但是戰爭總是要死人,這一招平和而亡北戎,何樂而不為?
江雲細細地在草稿上寫下自己的文章,哪怕是草稿也端端正正地寫好,不作一絲的隨意。
在寫完對外方面,江雲就開始構思對內的。對於大燕內部,需要的就是人才。
人才不可能憑空產生,必須經過長時間的系統性的學習方可,哪怕是江雲,也是在經歷著一場場血的考驗,甚至在金陵差點命喪當場,才走到今日。
四書五經之中的部分內容雖有些陳舊,但是其能傳至今日,定然是有值得學習的地方,但如若一味地為了科舉,為了做官而記憶學習,對於書中內容並不加了解,那麼只能是變成剛才那想要撕毀考題的考生那般,全然無了自身,只不過是聖賢的附庸,或者說空有軀殼而已。此之謂腐儒,若為尋常小吏並無大礙,但登堂入室便易誤國,非國之所逑也。
在這個方面江雲點到即止,不再敘述,其對外之逑已經足夠大膽,若是繼續將自己所想盡書於紙上,以自己如今的實力,不必說內閣的七人了,恐怕是自己的上司童指揮使隨便一個手指就可以弄死自己了。
江雲在草稿上將整篇文章寫了下來,又花了半個時辰修飾了一番,才開始將自己的文章謄寫到宣紙上。
開篇之題江雲早已想好,揮遒寫下四字,“大燕之逑”。
其餘考生也是相繼尋到了自己的思路,霎時間,考場筆尖劃過宣紙之景齊齊出現。
考生在奮筆疾書,一人也在不斷地巡視著,邊走邊觀察著諸位考生的作答。
若是諸位考生抬頭一望,便會知道此人便是翰林院侍讀,是一位詩人同時也是一位校尉的左應衽,因其曾征戰沙場卻擅寫情詩,世稱“俠骨柔情”。
不過他早已看淡官場,辭去翰林院之職,進入書院一心教導學子。
他便是此次書院文試的考官之一,特地前來考場看下考生的作答情況。
首先看的便是字,正所謂字如其人,字便是考生給予考官的第一印象,若字形規整者,多為謹慎之輩,字形大開大合者,胸中多有豪氣。若是字型歪歪扭扭,在尚未閱卷之時,在考官的心中便低了一個檔次。
沿路走來,他發現了一些比較不錯的考生,但是如若是能讓他揮筆寫下“甲”的,他並沒有發現一人。不過這取甲的難度是相當之大的,五千人之中只取前十為甲,故而取甲均為佼佼者。
漸漸地,左應衽便走到了江雲的座前,一來到座前,他便看到了不遠處的臭號,再看看江雲,觀之卻仍淡然自若,不為所動,全然沉浸於答題,心中不禁多了幾分讚許。
他定睛細看,便看見了江雲草稿紙上的字,一下子恍了神。
彷彿一股江山圖在他的面前徐徐展開,一人著玄甲,持劍立於敵前,毫不畏懼。
沉浸,這考生的字竟然讓他生出了這番奇妙的感覺!
左應衽細細打量,只見每一字均工整而氣勢,每一字不應規矩而失去靈氣,亦不應豪氣而失方圓,而且字裡行間透出的一股英氣,竟有些勾起他在沙場的回憶。
而且這不過是草稿紙,卻是仍舊認認真真地書寫,絲毫不懈怠。
左應衽記下了江雲的字,餘光間瞥見了江雲所書寫之題目。
“大燕之逑?”
左應衽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