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葉玉珠剛要坐正了卻不想碰到了一個隨意丟在桌邊的面具,面具做的很獨特,沒有形狀沒有顏色就是一個膚色的殼子,挖了兩個窟窿而已。

“蠢貨!”左緋塵薄唇微啟丟出一句話來。

“你罵我?”葉玉珠掃了一眼空曠的船艙,隨即卻是擺了擺手,搶過了左緋塵手中的杯子就著熱茶喝一口這才緩過勁兒來。

“罷了,這一次你也算幫了我一把,”葉玉珠微微一笑,嬌俏的臉頰上卻是暈染出兩個不太顯眼的梨渦,帶著幾分俏皮。

左緋塵鳳眸微微閃了閃移開了視線,這個女人有毒,他怕是已經中毒了,今天才會幫她將這事兒了結了。

“膽子倒是很大,居然將大長公主打進了水裡,”左緋塵又給自己斟滿了茶杯。

葉玉珠不禁心頭一愣,今天的左緋塵有點兒怪怪的,這算是關心她媽?還是另有圖謀?不過依著左緋塵給她留下的惡劣印象,她更傾向於這廝定是有所圖謀。

“我若不將她打下水,今兒死的就是我,這叫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公主又如何,她的命是命,我的命也是命,”葉玉珠抿了一口熱茶不以為意。

“你今天將公主扔下的湖犯得可是死罪!”

“那又如何?我只要在水裡扒了她的衣服,又不弄死她,越是皇家遇到這樣的事情越不會高調處理,況且我會逃啊!而且我喊了沐景逸來救,他若是將光身子的公主救上岸,不得對公主負責嗎?葉玉琴想要整死我,我給她送個厲害點兒的當家主母不就成了?”葉玉珠笑得人蓄無害。

“若是沐景逸不去救公主呢?”左緋塵唇角沾染著一抹嘲諷。

“不管救或不救我都喊了他一嗓子,然後溜之大吉,那些大長公主身邊的宮人們哪個敢擔得起這樣的罪責?加上大長公主確實是被葉玉琴忽悠過來的,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沐景逸和葉玉琴脫不了幹系!”

左緋塵唇角微微一翹道:“那你就不怕那些宮人們告你一狀?”

“告我嗎?”葉玉珠瞪大了無辜的杏眸,“我不是因為懷了身孕不舒服回家了嗎?哪裡見過大長公主?

左緋塵眉頭一挑好個奸猾的女人,不管怎麼說這一次大長公主帶著幾個宮人就想弄死葉玉珠的行為實在是蠢得厲害。不管怎麼樣,這個女人都能給自己找到無數種可能逃脫的路子,倒是像極了他。

“相爺這不將他也打落水了嘛!”葉玉珠突然嗤的一笑,“謝謝哈!”

左緋塵捏著茶杯的手頓了頓鳳眸中掠過一抹惱意冷冷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會將你供出去?“

葉玉珠漂亮的杏眸眨了眨笑道:“左緋塵,你不敢!我手裡也有你的把柄哦!其實現在這樣更加公平一些,咱們互相捏著把柄好共事!”

“是嗎?”左緋塵突然站了起來緩緩俯身看向了葉玉珠,“你就這麼肯定我不會對你動手?”

他邪肆的鳳眸瀲灩,說不出來的風流之姿,即便是葉玉珠對他厭惡萬分也不禁眼神微微晃了晃。

她警惕的看著左緋塵,倒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某種意義上左緋塵就是一個變數,她也不能確定這廝下一步會幹些什麼。

左緋塵默默看著葉玉珠在自己的凝視下露出幾分小忐忑,心情頓時舒暢起來卻是抬手探向了葉玉珠的臉。

“左相請自重!”葉玉珠眉頭一挑,剛要抬手擋著卻不想左緋塵在她頭上取下來一根水草。

“我還是那句話,對你這樣的女人沒興趣!既不溫柔,也勉強算是漂亮,有時候還粗鄙不堪,你放一百個心,本相不會對你心動的,”左緋塵淡淡笑道。

“……”葉玉珠實在無語了,這都哪兒扯到哪兒了,她咳嗽了一聲別過臉道,“那便好,不然被你這樣的惡棍惦記上會折陽壽的。”

“葉玉珠!我看你是活膩歪了吧?”左緋塵陡然震怒。

“相爺息怒,小女子對相爺的崇拜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這樣行了吧?”葉玉珠只覺得和左緋塵交流特別費勁兒,忙陪著笑臉道。

左緋塵卻是一陣陣悲哀,他看得出來這個女人是在敷衍他,可是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因為她的敷衍而分外生氣。她在慕容靖面前永遠都沒有這種敷衍的神情,而是處處見真心。

他心頭有點兒煩躁,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為什麼想要一顆葉玉珠的真心,就像他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莫名其妙的開始想要靠近她,甚至莫名其妙的冒著風險來這裡救她。

“罷了!一會兒江餘會派人將你送到岸邊,那邊有馬車還有我命人通知了你的婢女在那裡等你!”左緋塵緩緩起身,身上冰冷的氣氛令人不寒而慄。

葉玉珠忙緊了緊身上的披風躲遠了去卻緩緩道:“左緋塵,雖然我這個人看你真的很討厭,但是今兒這件事情我承你的情,下回你落在我手上,我自會放你一馬!”

左緋塵一愣一口血氣噎在了喉間不禁氣極而笑:“你覺得我今後有可能落在你手上?”

葉玉珠淡淡一笑:“相爺,萬事皆有可能!”

“相爺!靠岸了!”撐船的江餘實在是聽不下去了,自己大哥是瘋了嗎?處心積慮救了葉玉珠一命,卻被人家這般不領情,簡直是有點兒犯賤了。

“相爺,就此別過!”葉玉珠站了起來也不囉嗦利落鑽出了船艙。

“別插手靖王的事!“葉玉珠剛要上岸便聽到後面傳來左緋塵清冷的聲音。

她頓了頓,哪裡聽不出左緋塵話語裡暗藏的威脅,可是她葉玉珠決定了的事情一定會堅定的走下去。

左緋塵負手立在船頭看著葉玉珠清麗倔強的背影,俊挺的眉頭狠狠蹙了起來,鳳眸中卻多了幾分連自己也察覺不到的牽念。可是這種突然而來的心動讓他恐慌,是不是他寂寞了二十三年的心太孤寂了,以至於口味也變得這般獨特?

他謀劃得了宮廷陰謀,攪合得了朝堂風雲,也爭得了天下。只是當心動突然來臨,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