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章 站隊

慕容靖看著宦官端到他面前的眼珠子眉頭狠狠蹙了起來卻還是不動聲色的跪在了延熙帝面前道：“臣弟謝主隆恩！”

葉玉珠心頭舒了口氣，若是慕容靖拒絕接著這對兒眼珠子，或者說露出絲毫的嫌棄，今兒他怕是不好收場了。

怪不得貔貅要來尋她找出那個有著九瓣蓮紋胎記的帝王星，這個延熙帝分明在這個位置上做不長久了，簡直就是個暴君啊！

整個瓊花殿的人嚇得鴉雀無聲，延熙帝緩緩舉杯大笑道：“今日是我大晉太後壽宴，眾愛卿好好喝一杯！”

“吾皇萬歲萬萬歲！”殿中的人紛紛跪了下來謝恩，這皇帝勸酒哪個敢不喝。

不多時宴會草草結束，人人額頭上都是細密的汗珠，近來延熙帝服用了一種新的丹藥好似精神越來越混亂了些，卻也越來越令人不寒而慄。

葉玉珠隨著沐老夫人緩緩走出了宮門，再抬眸看著外面冬陽高照宛若在地獄裡走了一圈似地。

“珠兒，上車！”沐老夫人將正在走神的葉玉珠喊到了車上卻是將車簾一拉冷冷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葉玉珠一愣不過她曉得瞞不過沐老夫人隨即道：“回稟祖母，那支鳳釵是玉珠雕刻的！”

沐老夫人臉色一變閉了閉眸子道：“罷了！我曉得你是站在靖王那一邊的，可是今兒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不管是誰奪了那個位子必然是一場血雨腥風。你可曾知道沐家為什麼屹立不倒那是因為沐家從來不參與什麼權謀朝政。你雖然是個有腦子有能力的，但是你既然做一天沐家少夫人就要循著沐家人的規矩，曉得了嗎？“

這是迄今為止沐老夫人給葉玉珠最嚴厲的警告，可是葉玉珠心頭卻是陣陣發苦。她也不想參合到這其中來，可是她要想回到自己的世界裡註定是要將這朝堂攪合得天翻地覆的啊！

不過葉玉珠也是個明白人，自己雖然如今得了勢，可是沐府裡頭若是沒有老夫人的庇護，自己如今的實力還不足以能夠完完全全脫離沐家。

“祖母，”葉玉珠垂首道，“我錯了，只是祖母我也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說！”沐老夫人板著臉實在是沒心情給這丫頭好臉色，原以為葉玉珠再能折騰也是個婦人，沒想到今兒居然插手到宮中，她不能不敲打敲打了。

葉玉珠大著膽子道：“祖母，您覺得如今的這種形勢，沐家還能避到什麼時候？沐景逸為什麼能在沐家這麼囂張，因為他是得了左緋塵的庇護。”

“接著說”沐老夫人其實早知道了。

葉玉珠硬著頭皮道：“我開的夜上海那家酒樓實不相瞞也算是個眼寬的地界兒，什麼樣的訊息也能打聽得到。”

沐老夫人眼神閃了閃還是嘆了口氣道：“我就知道沐家是困不住你的，當年你娘親的風範倒也是名動京城，這些日子來在你的身上卻是越來越能發現你娘親的影子。”

葉玉珠不禁詫異原來老夫人也同自己娘親打過交道，看來自己這個已經死去的便宜娘親影響力還是很大的。

她繼續道：“我得了個訊息左緋塵同咱家三爺在隴西的時候有過些交往，後來咱家三爺回到了沐家迅速壯大了起來。三弟那樣精明的人也懂得依附左相捲入這朝爭之中，那是因為沐家根本避無可避。”

沐老夫人神色一凜，葉玉珠接著道：“祖母也曉得前朝的奪嫡之爭吧？先帝的幾個皇子具是優秀出眾，就拿靖王來說也是可見一斑。說來好笑的是，先帝的幾個皇子裡最不可能登基的便是咱們當今的聖上……”

“噤聲！”沐老夫人臉色一變，這丫頭膽子也太大了些。

葉玉珠忙低聲道：“祖母還應該記得前朝的南安侯府，京城第一家族，不管是門生故吏還是聲勢清譽都是一頂一的。南安侯府同咱們沐家一樣奉行的便是中立，哪個皇子也不搭理，可是偏偏自己有那麼多勢力，所以反倒是遭了所有皇子的忌憚甚至是嫉恨。成安二十三年的那場火祖母還記得吧？“

沐老夫人猛地身子一顫，葉玉珠頓了頓道：“諾大的南安侯府瞬間被燒成了一片狼藉之地，至此一蹶不振。您說如今的沐家除了幾個銀錢哪裡能有南安侯府的那股子勢力？退一萬步來講，權謀朝政奪嫡上位哪一樣不花銀子？沐家最倒黴的是偏偏有銀子，您說沐家還能獨善其身嗎？”

沐老夫人緩緩靠在了車廂裡的迎枕上，卻是沒有絲毫的言語。

葉玉珠索性給老人家來點兒重量型彈藥緩緩道：“左緋塵與雲家的事情想必老夫人也曉得了，那廝既然控制著雲家又招惹咱們沐家的三爺，想必未來定有所圖。玉珠說話素來不會拐彎兒，但是句句是肺腑之言。若是左緋塵上位，他定是名不正言不順，那就是亂臣賊子。到時候沐家跟著他豈不是連先人也要羞死了去！況且左緋塵曉得祖母定是不願意拿著沐家百年的清譽跟著他賭，所以才會重用拉攏三弟，甚至插手沐家的事情。祖母，我覺得上一回博雅軒的火燒的蹊蹺，栽贓陷害玉珠也就罷了，若是一不小心……”

葉玉珠沒有說下去，沐老夫人哪裡不曉得她的意思，上一回明明就是大夫人和沐景逸合起來殺她滅口。她雖然老了但是還沒瞎呢！

夜色越發沉了幾分，沐老夫人的神情隱在了昏暗中帶著幾分不確定的躑躅。她帶著沐家闖過了那麼多的難關，如今卻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境況。不管是將家族交給沐景逸還是藉著這個長孫媳婦兒重振，都將是個艱難的選擇。這丫頭說的對，看來沐家牆頭草的日子已經完全過去了。

“回府吧！”沐老夫人嘆了口氣。

葉玉珠也不敢再說什麼，只要在沐老夫人的心頭留下一筆，讓沐老夫人曉得左緋塵絕非善類，沐景逸也是無良之輩，剩下的全部交由老夫人自己去考量。不管怎樣，沐景逸不是帝王星是她近來最開心的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