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只開著一盞壁燈,暖黃的光線照著床上安靜睡著的女孩兒。

他推動輪椅來到床邊,伸出手臂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額頭,確定她沒有發燒,緊皺了一晚上的眉宇這才緩緩舒展開來。

但看到她有些紅腫的眼睛,舒展到一半的眉頭不禁又重新皺起,他雖然不能確定她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肯定跟顧謹言有關。

顧謹言的未婚妻是陸清菡,他為什麼要來為難陸清越,難道他已經知道了那件事?

這時站在門外的林叔小聲催促:“少爺,老爺又打電話催了。”

他斂起眸底的鬱色,推著輪椅離開了房間。

沈觀良回到沈宅的時候,酒會已經開始了。

沈父臉上雖然不高興,但當著賓客的面終究沒說什麼,只是讓他趕緊換了衣服,然後便帶著他一一介紹那些商界名流。

沈觀良雖然雙腿殘疾,但博學多才情商極高,再加上沈氏未來繼承人的身份,那些老總很快便表示與他暢談甚歡相見恨晚。

沈父板著的臉色也終於露出了一點欣慰的笑容。

沈觀良這才微微鬆了口氣,推著輪椅到一旁拿了杯清水想潤潤因長時間說話有些幹疼的喉嚨,還沒等喝就聽見他大媽跟幾個女人的議論聲。

“沈夫人,你聽說了嗎?那個陸清越竟然去夜場跳舞了,多虧你當初竭力反對雷厲風行,不然可就要給你們沈家抹黑了。”

“而且你知道她跳的什麼舞嗎?據說是鋼管舞,沒想到看著挺清純的,竟然那麼放蕩。”

“我就知道她不是什麼正經女人,也就阿良被她給迷惑住了,妄想嫁到我們沈家,只要我活著一天,都不會讓她那種女人進門。”

沈觀良聽著她們的議論聲,握著水杯的手指骨節泛白,彷彿要將杯子捏碎。

剛想推著輪椅離開,就聽見另一個女人道:“以我對姚慧芳的理解,覺得她不可能會讓自己的女兒去那種地方跳舞吧?這個女兒可是她從小嬌養在掌心裡長大的。”

“姚慧芳嫁進陸家之前已經嫁過人了,她是帶著女兒嫁進陸家的。只不過時間久了,沒人提起了。”

“按照你這麼說,陸清越不是姚慧芳親生的?這樣還說得過去,不過她從前對陸清越是真的很好的!”

“這你就不懂了。溫室裡的花朵最不沒有威脅力的,她的女兒才是最好的。而且越是清純越是招人,她怎麼不讓自己女兒去呢?她的女兒是要嫁進顧家的。所以,姚慧芳的心思也真是夠深的。”

沈觀良幾乎一晚上沒有閤眼,原來姚慧芳是繼母,怪不得陸清越能被她們送到顧瑾言的床上?

怪不得,小哲的醫藥費只有陸清越一個人想辦法?

昨天晚上,女孩滿臉淚痕的模樣,讓他的心陣陣心疼。

第二天一早,他便去了惠安酒店,想問問陸清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想幫她!

但是他到酒店的時候,陸清越已經走了,房間裡空無一人。

於是他去了陸家,大門口,陸清菡出來跟他說話,門都沒讓他進。

“我找清清!”沈觀良沉聲說道。

“她不在。你們不是已經離婚了嗎?還來找她幹什麼?”

陸清菡冷著臉說道,眼睛裡是滿眼的不屑。

沈觀良並不在意她的態度,他盯著陸清菡眼角閃過冷厲之色:“那陸夫人在嗎?”

“你找我媽媽幹什麼?”陸清菡皺眉看著沈觀良。

沈觀良眸色陰冷:“我想問問陸夫人,為什麼要讓清清去笙銫那種地方?”

陸清菡怔了一下,沒想到事情傳得這麼快,居然連沈觀良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