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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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崇的唇貼在福豆臉上摩挲, 想著還有不到一個多月, 便可將她娶回來了,福豆也是臉紅地由他靠著,總歸一個月自己也要做人婦,這種感覺真是很奇妙呢。
回到瑞皮坊時, 福豆開啟車上簾子朝外看,柳崇哼笑一聲,“我們可都與皇親貴胄為鄰, 少不得要去拜見。前些天我已經一一遞了拜帖, 今夜正好,咱們就先從瑞皮坊東頭的晉王府拜起吧。”
即便晉王與柳崇多麼熟悉,這拜見的禮儀也不能費,柳崇提前幾日已經說過此時到訪了。不過如果晉王想見他,卻從來也不講究這些, 隨來隨走,到底是主僕不一樣。
馬車拐去了晉王府, 那門家丁已經知道他要來, 開了門放馬車一起進去。這王府比柳崇那宅子氣派許多, 垂花門前下車, 由內侍引領著過走廊入堂上, 又穿堂到了後面。
按道理見客就在堂上, 但堂上竟然一盞油燈都沒點, 福豆覺得疑惑,柳崇也微微皺眉, 但隨行內侍不說話,只引著他們到了晉王的書齋。
這書齋佈置同柳崇宅子裡類似,都是竹林環伺。但晚上進去,幽靜就變得恐怖了很多。晉王開著窗在書齋看書,見他們進來便放下書笑,“喲,你們來了。”
福豆曲腿萬福,晉王道,“你哥哥可好?”
福豆奇怪,晉王怎麼就惦記著那貨了,一想也對,柴袞是他救命恩人呢。正想說他很好,柳崇介面,“我預備讓他做閣門祗候。”
晉王點頭,“去內東門司,掌往來宮禁人員稽查。”
柳崇道,“明日我就安排。”
內東門司可是巨油水也巨重要的部門,往來宮禁的人和東西都讓柴袞經手,不知道他要過手多少金銀細軟啊。晉王給他這個肥差,是第一步,福豆怎麼瞅著都是要熱捧柴袞的節奏。
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不過福豆依稀聽過,說晉王是個斷袖?那他難道想讓柴袞……
福豆不敢深想。至少現在看來,晉王也沒把他帶在身邊,或許是自己想多了。
晉王沒有再討論這個事,而是盯著柳崇說,“本王明日就奏請官家為你和福豆賜婚如何?”
福豆聽完,臉一紅,蹲跪下去道,“謝晉王恩典。”
但是柳崇卻皺了皺眉,想了一會兒才跪下去謝恩。
說完後,晉王叫人送了點茶水過來給兩人喝,福豆偷偷問柳崇,“幹爹,難道拜門主家不請客吃飯?就給喝點茶就趕我們走呀?”
晉王今兒還真沒有要請他們吃飯的意思,要不然,怎麼會在書房這麼簡陋地見一面。福豆覺得身上好熱,一瞧書房,竟然這麼熱的天也不開窗,若是怕蚊子,上蚊帳紗幔就好了,悶死個人。
簡短又聊了幾句,柳崇神情越來越凝重,起來告辭,隨後拉著福豆往外走去。
晉王卻笑著說,“哎,等等。福豆,我看你穿得單薄。”說著脫下身上的一件銷金披掛,給她披上,還親自在她脖頸兒前系帶子,給她戴上兜帽。
柳崇一句話也沒有說。
到了外面還是到處不掌燈。在王府的夜晚,不掌燈的情況也是極其少見,福豆總覺得有些不同尋常,不可能王府還省著燈油不用吧。
引領他們出去的內侍說,“最近,王府不太平。似乎是窩藏了刺客進來,但晉王不想打草驚蛇。不過柳大官也放心,王府戒備森嚴,晉王也只要一回府就在書房待著。書房雖然看似在竹林裡,但四圍封閉,都有人把守,刺客無法進出,反而最為安全。”
福豆小聲說,“那不掌燈,不是方便刺客亂竄嗎?”
內侍笑,“掌了燈,他無所遁行,反而混在咱們下人堆裡了。現在你就讓他竄一竄,但他根本近不了晉王的身。”
說話間,黑燈瞎火的,他們已經被引領到了停放馬車處,“柳大官,晉王一直道,您和他是出生入死的親兄弟一般,今日到了報效的時候了。”
今日柳崇回府,沒有叫李彎陪伴,車夫也是隨意叫了一個。黑燈瞎火地,聽見車夫叫了他們一聲,福豆近前想拿火摺子點了看,柳崇卻將火摺子拿過來,“沒錯兒,看什麼看,快上去罷。”
福豆砸砸嘴上去了,柳崇也上來,車夫便開始駕車出府。柳崇卻說,“你把披風摘下來,不嫌熱啊?”
福豆嘻嘻,“怎麼,幹爹您吃晉王的醋了?這可是晉王賞我的呢!我才不脫。”
渾身的銷金線披風,福豆摸著料子涼爽,柳崇卻怒了,一把將她脖頸前的繩子扯開,生生地拽下來,自己披上,又戴上兜帽。
正行駛間,突然馬聲驚懼大叫,福豆一慌,抱住了柳崇的腰,“幹爹,這是怎麼了?”
柳崇卻在她臉頰親了親,溫柔勾她一下鼻子,解釋道:“方才你沒聽到晉王要我報效麼?那內侍說府裡有刺客,但一直動不了手,那肯定得在晉王出去的時候動手了。晉王給你披掛,是要你佯裝是他,引刺客出來。馬車出了府,刺客便好動手了。你摸摸這裡的坐墊,再摸摸流蘇,綢布,這馬車,可不是咱們來時的馬車。所以你要躲好,我不能時時分心照顧你,不過你也不用替我擔憂。”
福豆剛伸手去摸墊子,才發覺有異,卻已經晚了。馬車壁上蹬地一聲響,紮上一根飛箭!
福豆想要驚呼,柳崇捂住她的口,將她推在下面,“你蹲著躲好了,便是讓我安心!”
福豆只好鑽在座下角落,柳崇一掀開馬車前簾,見那車夫已經中箭斜躺在馬屁股後,一腳將他踹下去,提起韁繩控馬向自己宅子狂奔。
幹爹不怕嗎?福豆瑟縮躲在裡面,只聽見簌簌而來的箭,哆嗦地躲在裡面,但見飛箭從側窗簾子上竄入,紮在身前。
福豆不知道柳崇在外面怎麼樣了,他身上穿著晉王的衣袍,必定會吸引一波人朝他攻擊,福豆越發忐忑。
突然馬車撒開,橫沖直撞,福豆知道柳崇已經不在縱馬了。他是中箭了?
他還活著嗎?留下她一個不管了麼……
柳崇的身子此時向著車內倒進來,前面簾子被他刮扯下,福豆看見他的左手手掌赫然被箭穿入,似是勁力太大,才將他帶得倒下的。福豆猛地沖過去將他扶住,“幹……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