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散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轉眼便到了太后的壽誕。

五月已炎熱非常,四司六局的宮人們忙的不可開交。

莨夏裡裡外外忙活了這麼長時間,忙的快把對成墨雲的思念忘記了。

一大早,在通往福壽門的夾道上,莨夏快步走著。今日鬱王忙碌,單讓她去園子裡看著芝蘭坊的人,別出了岔子。

這會兒,想來歌舞伎們已經扮上。遠遠聽得鳴鑼聲響起,莨夏袖中拳頭捏的緊了些。

這才什麼時辰,怎麼就要開始演出了?

好在報碟上寫的明白,先表演的是傀儡戲,之後才是芝蘭坊的那幾個節目。

雖然如此,她走過去也要一會兒,怕是要耽擱些事情了。

這方正想著,一副儀仗鳴鑼開道的過來。

莨夏掃一眼那安皇后的排場,背身垂首,唯恐驚了駕。與安皇后,她是再也不想碰面了的。

待車駕離去,莨夏迴轉身來繼續往園子裡去。

她走的與安皇后走的自不是一條路,也免得衝撞了今日的喜事。

到了園子裡,芝蘭坊的人都開始忙起來了。一切按部就班。莨夏被喚到前面再確認一下戲臺子。

隔著大幕從戲臺子上看去,對著戲臺子擺了幾個案几,案几上擺了各式各樣的果子點心。

此時,賓客未到,只有宮人們來來回回忙碌。

“你瞧瞧這邊,有個接縫,讓舞姬們注意些。”帶她看臺子的宮人走出大幕,指著一處地方讓她再仔細叮囑一下舞娘。

也就是她從大幕後面走出來的空,成墨雲與新婦安然自外走了進來。

莨夏不知怎地一眼就看見了他們。

她躬身行禮,然後隨著宮人一起走到後臺。

之後的事,她便不知道了。恍恍惚惚在後臺坐到入夜。外面熱鬧的聲音絡繹不絕,她充耳不聞,後臺裡緊張忙亂的聲音她也似聽不見。

若不是鬱王進來找她,她估計會錯過太后封賞。

這是她第一次得見天言。垂首而立,只覺得一道目光快要灼傷自己。

她側目看時,如果目光可以殺人,那麼安然目光中的怒火足以將她燒的灰飛煙滅。

“臺下何人?”老太后開口。

“民女莨夏。願太后洪福齊天。”莨夏拜壽,跪倒在地。

“賞。”太后金口一開。

“謝太后恩典。”莨夏再稽首,抬眼的一瞬間,成墨雲目光灼灼地看著巧笑倩兮的安然。她重重磕下一頭。

太后慈眉善目與成帝說道,“這丫頭我喜歡,留在宮裡吧,歌舞曲子都不錯。”

“留。”

成帝一字鏗鏘置地,莨夏忙不迭謝恩。

安如意的臉在此時拉了老長。不覺間憶起二十年前的事。

那個梁氏女也曾這般跪著,最後留在了御醫署。太后,始終還是喜歡那個賤人的。

安如意緊緊捏住自己袖中的手,目光陰冷的看著莨夏。

本以為成墨雲幾年前娶她,會從梁洛施口中套出些話來。沒想到,幾年下來都是徒勞。

還將晉王生生拖到如此年紀。

成親幾年都還沒孩子。看那樣子,骨瘦如柴,想是生不出吧。

安如意暗自思忖,不覺間看了安然一眼。

安然恰巧也在回望。

二人心照不宣地相視一笑,再無後文。

莨夏得了恩賜出宮時,晉王夫婦正好也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