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綰自己推的桌子,自己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寧婕看著寧綰冷冰冰的眸子,感覺到寧綰全身的冷意都順著視線爬到了她的身上。

寧綰沒有其他的動作,就那樣淚流滿面的站在原地,冷冰冰的對寧婕說,“姑姑,我師父說有因必有果,有人種下了惡因,總有人要自食惡果,姑姑說,是不是這樣的?”

像是來自十八層地獄之下的聲音,陰森寒冷得沒有一分生氣。

寧婕突然想起了那個奇怪的夢——清脆的珠玉落地的聲音後,那比血還要潔白的三尺白綾,還有那白綾間的穿著大紅嫁衣的纖瘦背影。

那是寧綰,那個背影是寧綰!

寧婕想了很久很久都想不通的夢境,一下子變得明瞭起來。

她霍地站起了身子,只是她分不清當下的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情,是痛快還是害怕……

她看著寧綰的目光,終是躲避開了,對鄭琪背後站著的已然嚇得魂飛魄散的婢女吼道,“還不快去請大夫!”

鄭琪的丫頭被吼得一愣,呆頭呆腦的跑出院子。

沈月疼得昏死過去,早就沒有了聲音。

其他人要不是還沒有回過神來,要不就是回過神了卻不敢說話。

滿院子一片死寂。

“小姐……”蒹葭輕輕喊了寧綰一聲,察覺到了寧綰的不對勁。

寧綰身子的重量都落到了她的懷裡,身子冰涼。

“白露,扶我出去。”寧綰有氣無力道。

伯公府是寧婕幾人的地盤,她若是倒下,她們指不定怎麼設計她。

她支撐不住了,必須要在倒下去之前出去伯公府的大門。

白露立馬從蒹葭懷裡接過寧綰。

寧婕看寧綰的臉色,知道果酒裡面的東西起了作用。

沈月這顆棋子敗了,但是,只要再拖延一點時間,她還有其他的辦法讓寧綰一敗塗地。

寧綰,不能走。

她袖子一揚,道,“出了這樣的事,在事情解決之前,誰也不能先離開。”

寧綰勾唇,問道,“姑姑,當真要將事情解決得徹底嗎?”

“寧綰,你什麼意思?這是怪我嗎?”寧婕反問。

“別以為桌子掀了果酒灑了就沒有證據了!”寧綰一句話就讓寧婕臉色巨變,她知道,寧婕就是這麼想的。

人證,她們幾乎佔了全部,物證,也只是那殘餘的半杯果酒而已。

果酒沒了,她們就有恃無恐了嗎?

寧綰冷笑道,“我是不懂醫術,可你們一個個也別把我當白痴!那果酒裡是什麼東西,我不曉得,自有大夫曉得,果酒撒了又如何,我有的是法子讓它出現!你們,要試一試嗎?”

寧綰言詞激烈,薄唇失了血色,在張合間帶著顫抖,明顯是動了極大的怒火。

說話聲音不大,卻是足夠清晰的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裡。

是啊,寧家大小姐是草包,學了四年的醫術連藥草都認不得幾樣,可她的師父是鬼運算元啊,跟在鬼運算元這樣揚名天下的神醫身邊,哪能什麼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