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臉怒不可遏地抄起地上的磚塊,對那虛弱的男孩子吼道:“行啊,成全你!”

“老弟啊,你也太沉不住氣了。”于思翔坐在椅子上剝著花生,慢條斯理地說:“和一個孩子置什麼氣呢,你殺了他又能怎樣?咱們最擅長的不就是讓這些孩子們乖乖聽話嗎?現在他在這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指望不上他的同伴來救他。倒不如我們好好教教他該怎麼做人做事。你看看旁邊的這些孩子,哪個不是乖乖地幫我們做事,吃的比虎子還少也不敢多抱怨一個字。我相信這個傢伙,今後會乖乖聽話的。”

站在那個傷痕累累的孩子旁邊的,是一群十來歲的少年,個個低著頭不敢言語,有的正害怕得瑟瑟發抖。唯有一個男孩子攥緊了拳頭,擰著眉頭神色痛苦地看著地上的男生,而後又惡狠狠地瞪了一眼于思翔。他身邊的莫凡拽了拽他的袖子,輕聲說了一個字:“忍。”

此時的莫凡看起來更加瘦弱了,臉頰上多了一些傷疤,手臂上還纏著繃帶。

在他旁邊對著于思翔目露憎惡之色的男孩子名為舒遊,正是維安局安插進來的臥底之一。剛才他被刀疤臉支使去搬了一堆箱子,回來時便看見同伴簡柯被打得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他原以為和簡柯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已經足夠謹小慎微,沒想到簡柯還是露出了破綻。他本來差一點和刀疤臉動起手來,卻被莫凡攔住,而且簡柯也給他使了眼色,朝他輕輕搖頭,示意他不要衝動。舒遊明白,只有保全自身,才有機會救簡柯出去。

刀疤臉看著簡柯說道:“小子,那我們就姑且留你一命,我倒要看看你還能耍出什麼花招!出來兩個人,把這個不要命的傢伙給我拉進地下室關起來!”

幾個男孩子面面相覷,一時沒人主動走出來。

刀疤臉舉起棍子喊道:“懶骨頭!我還支使不動你們了嗎?讓你們在這裡看著他捱打就是為了讓你們長記性,為了讓你們知道得罪我是什麼下場!怎麼,想和他一起捱揍嗎?”

“我們倆去吧。”舒遊拉著莫凡向前走了一步。

刀疤臉這才放下手中的棍子,不耐煩地揚了揚手說:“動作快點,聽他哼哼唧唧的我就頭疼!”

“等等,把你們錢叔、曹叔還有小六子叫來。”于思翔突然喊住了他們。

刀疤臉笑道:“怎麼,又想喝一頓?”

于思翔掃視了一下屋裡的孩子們,冷笑著說:“我猜這小子不是唯一一個臥底,或許他的同伴就在這裡。咱們得好好搜搜他們的身,再檢查一下他們的房間,小心駛得萬年船呀。”

舒遊低著頭不敢出聲,緊張地嚥了下唾沫,手心裡都是冷汗。如果連他也被發現,這次臥底計劃就徹底失敗了,自己和簡柯的生命安全也會受到極大的威脅,他必須想辦法在被發現之前將訊息傳給身在維安局的同伴。

刀疤臉說:“沒錯,要是身邊還有這麼一個臥底,我恐怕睡覺都不能安穩。你們兩個,快去快回!”

莫凡乖乖地應了聲“是”,和舒遊一起架著已經昏過去的簡柯下了樓。

“刀疤臉,明天,替我去趟深巷咖啡館,見南燭。”

“那你去哪?”刀疤臉叼著煙,從口袋裡翻找著打火機。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于思翔拿出自己的打火機幫刀疤臉點燃了香菸,臉上帶著狡黠的笑容。

這時,虎子咬著不知哪裡尋來的手套,搖著尾巴跑到了于思翔身邊。“你這小崽子,又亂咬東西。”于思翔拍了拍它的腦袋,悄悄把皮鞋上的竊聽器摘下,粘到了虎子的項圈上。

他低聲道:“出去玩吧,小東西。”

此時的刀疤臉正盤腿坐在涼蓆上,右手上夾著香菸,左手拿著酒杯,悠哉悠哉地喝著白酒,不時瞪兩眼旁邊戰戰兢兢的男孩子們。他全然不知道于思翔已經設了一個局,而他,將是個有去無回的誘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