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3):(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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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要翻車,好在雲琅和哈菲茲親王坐在同一側,本著絕對不能讓他倆受傷的原則。雲杉拼命壓下心中的慌亂,飛快地把方向盤向左邊打到底,強行扭轉車身前翻的命運,轉而變成了朝駕駛室方向的側翻。
幸虧已經接近丘底,坡度已經平緩了下來,車身只是在沙地裡滑行了一段就停了下來,沒有繼續翻滾。
周圍讀作陪玩寫作保鏢的大白袍們看到雲杉翻了車,紛紛調轉車頭沖過來。眾人齊心協力翻正車身,把眾人解救出來。
萬幸的是大家都沒有受傷——雲琅和哈菲茲除了心理上有點驚心動魄以外,生理傷害一點沒受,陸正宇也十分機智地在車身傾倒的前一秒死死地扒住了前座的坐凳,只有雲杉,車身倒地的時候腦袋在車門上不輕不重地撞了一下,有點疼,但沒什麼大礙。
確定哈菲茲真的沒有受傷,大白袍們又圍過來關心雲杉,他們一點兒都沒有責備雲杉的意思——沖沙本來就是一項極限運動,雲杉的技術有目共睹,但誰又能保證不會失誤呢?
哈菲茲走過來,抬手揉了揉雲杉撞到的地方,哭笑不得地說道:“阿西婭你真的是……我承認我是想看你鬧笑話,但我沒想到你會鬧這麼大個笑話啊……”
雲杉還沒從劫後餘生中回神,手腳都是軟的,再一聽這人承認了跟雲琅換座位是想看她鬧笑話,腦子裡那根弦徹底失去彈性,惱羞成怒道:“你還好意思說!都怪你!要不是你非要跟雲學長換座位,根本不會有這回事兒!”
她說到最後,聲音裡帶上了哭腔,眼中也浮出了水光。
哈菲茲最怕看到雲杉哭了,見她真的被嚇到了,他有些手足無措,不由得放低了聲音安慰:“好吧好吧,都是我的錯。”
雲杉抹了一把眼淚,不依不饒:“本來就是你的錯!”
“是是是,我的錯我的錯。”
“要是害你和雲學長受傷了,我、我……”雲杉說著說著,又哽咽了。
“我們這不都好好的嘛……”
“我以後再也不捉弄你了行不行?”
“你別哭了嘛……”
考慮到雲琅和陸正宇還在一旁,雲杉沒有揪著不放,她吸吸鼻子,擦掉不受控制湧出來的眼淚,走過去關心:“陸學長,雲學長,你們還好吧?”
剛見識了她在哈菲茲面前小女孩似的哭鬧,陸正宇不敢在這個時候逗她玩兒,他盤腿往沙地上一坐,想擺一個落拓不羈一點的造型,忘了這滿地的沙子被太陽炙烤了一整天,正是最燙人的時候,“嗷”的一聲蹦躂起來。
耍酷不成反丟人,陸正宇失去了一切作妖的心思,老老實實地說道:“放心吧,好得很。”
雲琅不答反問:“你們剛剛在說我?”
雲杉才想起來自己剛才在哈菲茲面前哭著吼了什麼,阿拉伯語他聽不懂,但“雲”的發音他還是分辨得出來的。
雲杉不好意思說自己因為擔心海他和哈菲茲親王受傷後怕得一個勁兒掉眼淚,畢竟她作為哈菲茲的下屬,按理來說只該為哈菲茲的安危急切才是。於是她幹咳一聲,胡編亂造:“我……我讓哈菲茲親王待會兒帶您去醫院檢查一下,畢竟有的傷表面上看不出來……”
越到最後,她的聲音就越小,他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雲杉卻從他眼中看到了隱約的懷疑,想來也是,她方才分明一邊汪汪大哭一邊向哈菲茲撒氣,帶他上醫院這事……犯得著又哭又氣?
就在這時,一聲嗤笑不合時宜地打破了兩人間陷入僵持的氛圍。
聽得這個熟悉的聲音,雲杉瞬間追悔莫及——只顧著糊弄雲琅了,全然忘了陸正宇這家夥是聽得懂她跟哈菲茲嚷嚷了什麼的!
受了這麼大的驚嚇,雲杉今天不敢再碰車了,索性垂頭喪氣地在沙地裡亂走。
時值十二月中,日頭遠不及七八月的毒辣,腳下的沙子雖是滾燙,迎面而來的風卻不再攜裹滾滾熱浪,總體來說比較涼爽。
哈菲茲見她傘不撐帽子也不戴,就這麼大大咧咧地在太陽下晃悠,知道她這會兒心情don到了極點,忙叫人給她送了傘和帽子過去。
雲杉接了帽子和傘,禮貌地道了謝,只把帽子隨便往頭上一戴,沒有把傘撐開——沙漠裡妖風陣陣,時大時小,毫無章法,小的時候大不了吃點沙子,大起來的時候能將掩藏在沙裡的動物骸骨掀起來。她這小身板兒要是在沙漠裡撐把傘,也不需要多大的風,就能把她當風箏一樣吹上天。
想了又想,她往最高那一處沙丘走去。
沙子的流動性太強,爬沙丘不比爬山,有的人要連滾帶爬才能爬上去,而更多的是一下沒踩穩咕嚕嚕地滾回了丘底。所以她每一步都走得小心,一定要踩穩了才走下一步,速度自然快不到哪兒去。
她爬了足足三個小時才爬到丘頂,累得要死要活的,當即不顧形象地一屁股坐下,任憑大風吹得她睜不開眼,只覺得口幹舌燥,饑腸轆轆。
沙漠之中早晚溫差大,這會兒日頭已經斂去,風中已經帶上了寒意,頃刻間就能給表面的沙子降溫,才免去了她也被火燒屁股一回的悲劇。
就在她反思自己到底是哪根筋不對才既不帶吃的也不帶喝的來爬沙丘的時候,斜後方忽然伸來一隻手,拿著一瓶礦泉水。
雲杉嚇了一跳,因為疲憊而上湧的瞌睡一掃而空,她看向來人,對方卻誤解了她的意思,收回礦泉水,擰開了瓶蓋又遞給她。
雲杉接過來,小聲地說了句謝謝,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