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譽為波斯灣明珠的迪拜帆船酒店壯觀而偉岸地屹立在波斯灣內的人工島上,它獨樹一幟的外形總是能夠輕而易舉地抓住行人的目光。

這是阿聯酋的國防部部長、迪拜王儲哈姆丹【注】提出的創意,旨在給迪拜建立一個類似於悉尼歌劇院、巴黎埃菲爾鐵塔的地標式建築,好讓人們一提起帆船酒店就想起迪拜,一提起迪拜就想起帆船酒店。毫無疑問這是一項成功的舉措,帆船酒店的常年入住率超過82,在享譽世界的同時,也極大地帶動了迪拜旅遊經濟的發展。

但雲琅此行的下榻之處並非聞名遐邇的帆船酒店,而是號稱“世界第八大奇跡”的朱美拉棕櫚島。朱美拉棕櫚島是哈姆丹“第八大奇跡”藍圖中唯一一個接近完工並已可以正式入住使用的島。早在房産在地圖上還是一片海水的時候就已經被搶購一通,哈菲茲親王也跟風購置了一套,卻一次都沒去過。也不知道他腦子究竟怎麼長的,總之雲杉來到迪拜的第一份工作,就是裝修別墅= =!而且要求一定是純中式的風格,由此可見這座別墅在整座棕櫚島上的stye是多麼地別具一格。

汽車停在別墅大門前,正巧雲琅和陸正宇從房子裡走出來,哈菲茲親王熱情地下車迎接,雲杉見艾敏先生沒有繞過來幫她開門的意思,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轉,自己開啟了車門。

哈菲茲接到雲琅二人,轉身就看到了屁顛屁顛跟上來的雲杉,忍俊不禁地打趣:“我們的阿西婭這是怎麼了?突然就不害怕陽光——海灣國家最廉價的東西曬黑你牛奶一樣白皙的面板了嗎?”

“陽光是海灣國家最廉價的東西”、“牛奶一樣白皙的面板”什麼的……還是上次哈菲茲邀請她一起沖浪的時候她用來拒絕的說辭。

偏偏這種時候記性好得不得了。

雲杉趁雲琅不注意,瞪了哈菲茲一眼,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塗了三層防曬!”

她豐富多彩的面部表情極大地娛樂到了哈菲茲,哈菲茲哈哈大笑起來,引來了雲琅和陸正宇略帶驚悚的側目……

雲杉扶額:……真是夠了,跟這人走在一起經常會有一種丟臉的感覺。

哈菲茲找夠了樂子,十分大方地對雲杉揮揮手,說:“你跟雲先生坐一個車吧,賽義德沒有去過那家餐廳,你給他指指路。”

說完,他對雲杉眨眨眼睛,一副“你的心思我都懂”的樣子。

“迪拜還有賽義德先生找不到的餐廳嗎?”

顧雲杉小聲地嘀咕一句,偷偷握拳給自己鼓了一下氣,揚起一張再標準不過的笑臉,對雲琅和陸正宇說道:“陸學長,雲……學長,請吧。”

陸正宇賊兮兮地笑了笑,快人一步地坐進了副駕。

……留下雲杉風中淩亂——按照約定俗成的習慣,難道不應該是她這個指路的坐副駕嗎?

不不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人把副駕搶了,那那那她豈不是要跟雲琅一起坐後排了?!

這待遇簡直是一步登天了。

顧·上學期間連照面都不敢跟雲琅打·雲杉如是想到。

她專注於走神,一旁的雲琅耐心地等候片刻,見她遲遲沒有上車的意思,微蹙眉峰,伸手開啟車門。

開車的響動終於驚醒了雲杉,她看著洞開的車門,快速地眨了兩下眼睛,一時之間羞愧極了,條件反射地絞緊了雙手,期期艾艾地說道:“對、對不起……”

她垂頭喪氣的樣子看得雲琅有一瞬間的恍神。

有人說,美貌和柔弱是女人的兩大武器,毫無疑問顧雲杉長得非常漂亮,緞子般烏黑濃密的長發和瓷白的面板讓她充滿了東方女性特有的古典含蓄之美。但是顯然她並不會使用她的武器,她委屈時的模樣跟“楚楚動人”、“梨花帶雨”之類形容女子嬌美的成語毫不沾邊,眉頭巴巴地皺成一團,嘴巴也癟得跟個餃子似的……平心而論,看起來,真的……傻乎乎的。

倒是讓雲琅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她時,她獨自在小花園哭得愁雲慘淡。

心裡少許的不滿忽然就散了——她上學時被家裡人寵著,是個嬌嬌氣氣的小姑娘,現在工作了被哈菲茲慣著,仍然是個嬌嬌氣氣的小姑娘。

又不在他手下做事,何必給她難堪。

想到這裡,雲琅緩和了臉色,說道:“上車吧。”

雲杉萬分糾結地上車坐好,餘光瞥見雲琅上車關門,她著惱地拍了一下腦門,甩甩頭清空低落的情緒,低聲給賽義德報了餐廳的名字。

賽義德是一個非常健談的人——當然,阿拉伯人大都很健談。當日雲杉心急火燎地趕回家看望母親的時候正是賽義德送她去的機場,所以汽車剛啟動,他就開始關心雲杉媽媽的身體,然後話題七繞八繞,繞回了雲杉的終身大事上。

“……噢,阿西婭,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可以向安.拉起誓,哈菲茲親王只是看著比較輕浮,他其實是一位傳統的男性,我看著他長大——我已經給他當司機十年了,他一向將男女關系處理得非常清楚。當然,他非常受歡迎,但受歡迎並非他的錯,我相信他會成為一位優秀的丈夫baabaabaa……”

……是的,他還熱衷於撮合雲杉和哈菲茲親王,他堅信哈菲茲親王特意從遙遠的東方國度招了一個姑娘過來,目的肯定不是需要一個助理這麼單純;而雲杉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孩子,有勇氣不遠千裡地來到異國他鄉工作,大約也是有那麼一點點願意的。雖然兩人身份懸殊,但看在雲杉是一個好女孩的份兒上,他非常樂意在中間牽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