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坤也笑了, “看著覃小姐的笑顏, 我感覺病好了一半。”

覃顏垂下眼簾, 避開白坤含笑的視線, 再抬眸時,臉上已全然不見了笑意, 她繼續提問,“鄭秘書在黃先生的人生裡是怎樣的地位?”

白坤, “鄭玉於我而言就是一個陷井。受精力所限, 我現在無暇追究幕後策劃者。”

覃顏, “陷井?怎麼說?”

白坤,“她成功離間了我和白月明, 所生兩子, 經過鑒定,都不是我的孩子。”

說到這裡,臉上的肌肉控制不住地抽搐, 身形明顯地顫動,額頭的汗珠, 像水沸時鍋蓋上的蒸氣一般密集、流動。

覃顏嚇到了, 自畫架前站起來, “黃先生,要不要喊醫生?”

白坤擺手,“不用”,顫抖著取出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緩緩地道, “如果可以,真不想讓覃小姐看到我現在的樣子,讀大學時,擔任學生會會長,女生寫給我情書,誇我長身玉立的身姿‘瀟瀟如松下風,軒軒如朝霞舉’,那個時候能遇見覃小姐就好了。”

覃顏,“……”,無法回應,在畫架前坐下來,垂著眼睛,沒有說話。

……

像這樣,又聊了兩句,白坤便實在堅持不住了,“對不起,覃小姐,我還是想要維持最後的形象,今天就到這裡,覃小姐請回吧。”

覃顏便依言告辭。

駕車離開霞湖濕地,沒有立即趕回城西。

手機備忘錄上有件事還沒做——去書店買白楚的書。

怕小書店找不全,去了湖城最大的書店文創書城。

在書城樓下的停車場停了車,抬頭看了眼書城,憶起當年往事,緩緩地回頭,目光落在對面那塊停車區,依稀看到那裡停著白周那輛阿斯頓.馬丁one77,白楚結婚那晚的一幕如電影鏡頭般在腦海中浮現……

如果換作現在,她是不是也會一樣倉皇逃離?

不會。

再也不會了。

……

走進三樓當代文學區,有導購小哥過來問,“請問你想買哪位作家的書,我可以幫你指路。”

覃顏,“俠多麗的全套。”

導購小哥,“喜歡俠多麗啊,來,請隨我這邊走”,一邊走一邊道,“俠多麗的書我都看過,其實要說文筆,我覺得,俠多麗並不能說有多出色,可是她很會講故事,構思總是令人拍案叫絕,你不往下看,根本猜不到下面會發生什麼,你會不知不覺地被故事帶著走,甚至忘記的她的文筆……”

“呃……”,覃顏護犢地道,“我覺得文筆也非常好。”

導購小哥很聰明,他不向客人妥協,也不和客人沖突,“要說文筆,個人覺得還是何魏齊。只不過何大大的書,冰冷,黑暗,總是把讀者往死裡虐……”

覃顏,“……”感情這位還是個書評家。

文學區專門開闢了一塊何魏齊專區,覃顏和導購小哥經過專區時,看到有位女生,大概有十八九歲,應該是在讀大學的年紀,捧著何魏齊的《彼岸荼蘼》,身體顫動著,哭的淚如雨下。

覃顏,“……”

彷彿看到當年的自己,也是這般哭的泣不成聲,一本《彼岸荼蘼》,消耗了五盒紙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