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顏回到三樓酈華亭的房間, 洗了個澡, 開啟電腦, 調出白楚孕期紀錄, 寫上“月日,楚楚孕吐嚴重, 三餐都沒能好好吃,晚上去市區老鋪子吃了一斤多醬牛肉和兩個老面饅頭, 楚楚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吃饅頭, 說很好吃”, 手指在鍵盤上停留片刻,又敲上一行字, “楚楚是第二次吃醬牛肉, 比第一次吃的還香”

寫完失笑。

小學森文筆。

跟白楚完全沒法比。

喔,對,許諾要買齊白楚已出版的所有書, 給忘了。

趕緊在手機備忘錄裡記下。

合上電腦,覃顏倒了杯水, 端著走到窗前。

裝在地面的ed暖白射燈和掛在枝頭的鐵藝殺蟲燈將果蔬園照的輪廓分明, 但有些角落還是一片漆黑。

覃顏關上了房內的燈, 再往果蔬園裡看,角落裡的墨色褪去了一些。

這些日子經歷了很多事情,覃顏想,她要關掉以往人生中積累的信條,然後站在高處, 去看這些事,理清頭緒找出對策大概也就容易了。

站了不知多久,聽到有人敲門,覃顏愣了一下,將水杯放到桌子上,原地站了有30秒,這才開啟房間裡的燈,走過去開門,是覃斌。

覃斌走進來,“爸爸有話跟你說。”

覃顏關上門,“爸,坐”,自己也坐下來。

覃斌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開口,“有件事我想了很久……白楚是不是就是幾年前冬天……那個小姑娘?”

覃顏點頭,“嗯”,隨後笑了,“爸現在才認出來?”

覃斌,“白楚、元甄、白周、昆城父子先後在別墅出現,我一直犯嘀咕,咱家怎麼就能搭上這些大人物呢……然後不知怎麼的,我就想起幾年前那件事,對那個小姑娘到底是什麼身份産生了好奇……再後來看到白楚,就越看越像那個小姑娘……”

覃顏,“所以我和白楚不是在聖安認識的,是從那時候開始認識的。”

覃斌,“那白楚是不是知道……

覃顏,“你回憶一下,你躺在地上賣力表演的時候,白楚有看過你一眼嗎?”

覃斌摸摸臉,“……那麼久的事了,具體細節我哪裡還記得。這麼說,白楚當時就看破了?那、那你有沒有把錢還給她?”

覃顏,“彼此既然成了朋友,哪裡還會談錢的事。爸,事情已經過去了。別想那麼多。”

覃斌,“也是,那點錢對白楚來說,就跟我們的一角硬幣差不多,自然不會放在心上”說著站了起來,“你明天還要上班,早點睡,我是趁你媽睡著來的,我先回去了。”

走到門口,覃斌又轉過身來,“白楚媽媽那件事,是人都能看出來不對勁,大人物的仇家也都是大人物,你和白楚走這麼近,爸爸擔心……”

覃顏,“是不是年紀大了都喜歡想些有的沒的。年輕時也沒見你這樣啊。行了,快回去睡吧。”

覃斌,“我的意思,你要懂變通,別一根筋,雖說背靠大樹好乘涼,但大樹倒了砸到你也厲害……”

“爸”,覃顏打斷覃斌,“我都快三十的人了,凡事自有分寸,您老就不要操這麼多心了。”

覃斌離開的時候,覃顏分明看到了父親眼中的憂慮。

別看覃顏在覃斌面前輕描淡寫的,其實和父親的這場談話,讓她的心情沉重了不少。

剛才站在窗前想了很多,但沒有把父母的立場考慮進去。

覃顏想,必要的時候,得和覃斌。

覃斌的觸覺是非常靈的,能瞞得了一時,也瞞不了太久。

張慧芳就不一樣,受傳統思維的阻礙,她的思想特別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