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悉雖因她曾糾纏師兄之故,不太喜歡她,但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自盡,本想提議讓霄衡帶她禦風,話未出口,被霄衡淩厲的眼風一掃,嚇得全身一抖,再也不敢提一個字,心下無奈,只得將小狴讓與葉月煙乘坐。

小狴對她此舉大為不滿,拉著林悉衣角,淚眼汪汪地鬧了好一陣別扭,終於敵不過林悉的好言安撫,只得委委屈屈地伏在地下,讓葉月煙坐了上來。

葉月煙大為歡喜,坐在小狴身上,無論是神色還是言語,都顯得她很得意。

不過半日,一行人便禦風行了千裡,黃昏時分來到距離日照城不過百裡之遙的南郊外,這還是被林悉、趙伯雍大大拉低了平均水平。

趙伯雍的師父柳曠本就不精於武學一道,他又學藝不精,跟在眾人之後,奔行得上氣不接下氣,眼見小狴背負著分量不輕的穿越女,跑起來仍然快似疾風閃電,比之蕭君圭等三人都不遑多讓,心下又是一陣感慨和憋屈,暗自下定決心,有空必當找師叔好好請教一下武功。

南郊外平野四布,碧草如茵,三兩農人悠閑地哼著曲兒,荷鋤歸來,牧童牽著牛兒,斜吹竹笛,鶯啼燕喚之聲嫋繞在黃昏時的微微清風之中,一派鄉間的夏日風光。

不遠處的青山腳下,隱隱現出一方酒簾,瞧樣子像是鄉間的小酒館。

趙伯雍好不容易見到這麼一個小酒館,歇足之念無比渴切,急忙氣喘籲籲地道:“師……師叔,蕭前輩,咱們行了這許多時候,不如去那邊的小酒館歇一下腳,喝杯酒休息休息,怎麼樣啊?”

蕭君圭不假思索,斷然否決:“這小地方的酒館,想必沒什麼美酒,何必繞路過去?還是到了日照城裡,再找歇足的地方罷。”

林悉亦是累得上氣不接下氣,聞言摔倒在草地上,喘氣道:“師……師尊,咱們還是去歇息一下罷,我真的跑不動啦。”

蕭君圭仍是不假思索,應聲道:“甚好,咱們就去那邊的小酒館便是。”

趙伯雍對他這樣明顯偏心的待遇極為不滿,抗議道:“蕭前輩,你未免太偏心這丫頭啦!”

蕭君圭理所當然地道:“我不偏心我自己的徒弟,難道要胳膊肘往外拐麼?”向林悉關切道:“還走得動麼?要不要我扶著?”

楊篁走到她身側,伸手相扶,柔聲道:“師妹,還好麼?我,我扶著你走罷。”

林悉臉紅心跳,勉強抑制住心內洶湧澎湃的激動之情,低聲道:“多謝師兄。”

小狴對主人擔心不已,一個猛跳把穿越女甩在地下,不顧她驚怒交加的大喊,快步跑上前,抓著林悉衣擺,嗚嗚直叫,淳樸的大臉上滿是擔憂的神色。

楊篁微笑道:“小狴對你真好,不愧是從小帶到大的。”

林悉撫了撫小狴的腦袋,笑著安撫它:“你放心,我就是奔久了手足酸軟,並無大礙。”

小狴歡歡喜喜地笑了笑,繞著她轉了一圈,只差沒有手舞足蹈,以表欣慰之意。

趙伯雍左看看,右看看,委屈之極,哇的一聲嚎哭起來,邊哭邊去拉霄衡的衣袖,哀聲嚎道:“師叔,他們都欺負我……”

他師叔冷眼旁觀,見狀一拂袖,聲音冰冷:“離我遠些。”複又一拂袖,快步向小酒館走去,趙伯雍默默地抹了抹眼淚,堅強地跟在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