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親親阿成,衣衫不整地靠在陌生玄衣男子懷裡,平日裡整潔的青衫褪了一半,如雪如玉的肌膚泛著紅意,清瘦的肩胛被男子撫在手中,另一手已入腰部。

束發已亂,玉簪滑至脖頸。

聞見了門口之聲,男子抬頭看來,阮成轉過頭來。紅透的臉,迷離的眼,微腫的薄唇,水光於眼中、於唇中。此該是被□□所迷?

被□□所迷的可是你的身,又或你的心,更或是……我的人?為何此時此刻,此情此景,我的心還能夠被你帶動?心動的感覺……早已是無藥可救了吧?

痴迷了片刻,江獨倉惶逃去,心底翻湧的涼意,茫然無措的,幾番險些跌倒也不曾在意。

他此番來本是為求那一個“好”字,哪有曉得會是此番情景?滿腔欣喜一瓢冷水就潑得所剩無幾,空餘悲慼纏身。

世事無常,真道是世事無常啊……

夜裡,鳥已歸棲,黃土之中,蟲鳴無數。嬌嬌竹舍外,江獨守於門口。

阮成不在,他在等他歸來。

腳步聲由遠及近,從聲若蚊吶到清晰可聞。皎皎明月下,“天上仙女”沐浴銀光而來,純潔而迷人,清冷而多情。

阮成未見到處在暗處的江獨。

“阿成!”江獨出聲而來。在看不清的地方,江獨死死望著眼前之人,緊咬下唇,右手拳頭緊握。

只需再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就能夠施展術法,到那時,阿成身上的封印就會解除,苦苦等待六年的答案,就能夠確認了。

哪怕……哪怕代價是他的性命……

只須再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阮成聞聲駐足,看向了江獨。月光中的驕子,銀河下的“仙女”,他的,最愛的阿成。

如此明豔動人,如此教人不捨。以至於他早早地喊出了口,不願再靠近。

比起早晨的傾盡所有,時間讓他有了猶豫。

江獨,你到底所要為何呢?堅持了六年,不就是要一個回答,要一個不留遺憾嗎?當初的諾言,遲了六年,該讓它完美了……

“阿成,我要去閉關了,或許……得有三年吧……等我強大了,我們就在一起好不好?”

呵,到底,還是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