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這個“一定”的數量被擴充了,宋燁修和公主被算了進來——至於辰風炎,他都快要從“愛人”的位置上滾下去了,有什麼資格想著晉升?

而現在,宋燁修的半生在她面前,用一種可以說是充滿了惡意的表情說,宋燁修正準備將自己的力量恢複起來,然後隨時赴死?

哈……這是年度最搞笑的笑話嗎?

譚琰表示自己的臉都要僵掉了,然後看著宋燁修面上的表情臉動都沒有動過一下,才淺淺地呼吸了一下,冷聲道:“我不會同意的。”

“我也不會同意。”宋燁修看著譚琰,笑,笑容有著原主該有的華麗和詭譎,但偏偏少了點可以稱為是“人”的內涵,“這麼巧,我們達成了一致呢。”

“……”呢你個毛線球!誰允許你用這個詞語來賣萌了?

譚琰面無不表情地往後退,直到後背靠著牆壁,退無可退為止。

辰風炎站在她身邊,皺眉,想要伸手把她拉住,卻在下一秒,譚琰微妙地調整了角度,和他擦身而過。

辰風炎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看著譚琰的樣子就像在看一個非常值得拿出來教訓一頓作為反面典型的刺頭兵。

譚琰才沒有空理睬他,因為這個宋燁修的樣子看上去就像是隨時要撲上來做點什麼一樣——很顯然,這個隨時,包括下一秒這種奇葩的存在。

而這個時候,最先動起來的不是宋燁修,而是應該是譚琰幻心境之靈的少年。

他忽然一個箭步躥到譚琰身邊,以一種相當詭異的姿態伸手,將自己的手插入了譚琰的手中——沒有任何血肉阻隔的、成功進入了譚琰的握成拳頭狀的手心中。

譚琰第一時間感受到了來自掌心的異動,稍微一低頭,就看見了這神奇的一幕,嘴角抽了抽,正要飛快抽回自己的手,卻發現,她失去了自己手臂的控制權。

譚琰失去了她握著玉石碎片的、整條右手手臂的控制權。

就像突然中風了一樣。

譚琰深吸一口氣,往邊上讓了讓,那少年的手就這樣明晃晃地從譚琰的拳頭中抽了出來,一點一點的,譚琰甚至有一種錯覺,她都能聽見自己的血肉在這個少年的指縫中流動的聲音。

真他媽的刺激得讓人全身毛孔戰慄啊!

辰風炎眼疾手快,快速將譚琰拉到身邊,但這個時候的挽救動作也不過是加速了少年取回玉石碎片的動作而已。

譚琰愣了一下,感受著右手掌心空空如也的感覺,心中有點什麼奇怪的東西一閃而過。

明明應該是譚琰幻心境之靈的少年拿著玉石碎片,小心翼翼地往宋燁修湊過去——譚琰表示自己的視力要是沒有問題的話,那個少年面上展現出來的表情用“恐懼”來形容簡直再合適不過了。

還是那種下一秒就要嚇得屁滾尿流的恐懼。

騷年啊,說你蠢你還真要蠢出水平蠢出下限不成?既然那麼怕他,就不要上趕著做人家的狗腿子啊!

譚琰簡直吐槽無能,同時心中驟然湧上一種不祥的預感,扭頭,就見辰風炎正淡定無比地將自己的手從她的右邊肩膀上拿開,面上是一種微妙的“果然如此”的表情。

“你的右邊肩膀,也失去知覺了。”辰風炎有些無奈。

譚琰嘴角抽了抽,飛快地翻了個白眼,往後站了站,絲毫沒有自己在不久之前才狠狠揍過辰風炎的覺悟,理直氣壯地想要用辰風炎作為肉盾給自己擋一點傷害值。

宋燁修慢條斯理地將玉石碎片從少年的手中拿過來,那個過程緩慢得,譚琰都忍不住懷疑少年是不是能當場就嚎啕大哭出來。

宋燁修的視線在譚琰面上掃過一圈,最後落在譚琰和辰風炎相接處的手臂上,輕笑一聲,道:“沒想到你們在經歷了那麼多之後,還能如此相親相愛相互信任。”

頓了頓,宋燁修將玉石碎片湊到嘴邊,以一種溫柔得近乎於是情人之間的呢喃的聲音,說:“真是令人感動。”

感動你個毛線!

要是你身邊只有這麼一個有能力和你並駕齊驅並且立場相近順便還皮糙肉厚耐打的——戰友吧,你會在這種危險的時候跟人家翻臉?

你腦子進的不是水,而是硫酸吧!

就在譚琰心中默默吐槽的時候,宋燁修也動了動,他緩緩伸出舌頭,豎起手掌,似乎做了什麼,然後,飛快地將掌心中水色瑩潤的玉石碎片放在胸口,對著譚琰,緩緩勾起了一抹堪稱豔麗的微笑。

譚琰表示在看了這個笑容之後,她的整個人生的審美都可以發生一次九級地震式的顛覆了好嗎!

宋燁修有的時候也會這麼笑,在農莊那一會兒,雖然宋燁修並不經常呆在農莊,但是譚琰和宋燁修相處的時間還是要比之前多得多了。

所以,譚琰就是在這個時候,將宋燁修種種不為人知的表情看了個遍的——其中自然包括這種應該被貼上紅顏禍水、傾國傾城、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之類的標簽的笑容。

只不過,這個笑容一向發生在宋燁修怒極氣急想要殺人之前。

譚琰心中名為理智的那一根弦立即繃緊了。

只是很顯然,譚琰忘了——這貨是宋燁修十五年前留在墓葬群中的半生,並不是宋燁修本人。

冒牌貨就算和原主長得再像,也不可能完全複制原主的行為習慣,更不可能在與世隔絕十五年之後,還沒有發展出屬於自己的奇怪小習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