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屋內有地龍,他撐著桌子,一點一點放鬆身體,最後躺倒在地板上,慢慢閉上眼睛。

他從未聽說過宋燁修的名字,當年那份記載檀煙身世的卷宗也只是含糊地提到了照國皇室宗親。

結合宋燁修現在的身份,辰風炎至少可以猜測,宋燁修本身的存在,在照國也應該是個禁忌。

再加上他突然出現在邊境,而杜浩平在他們定下那份協議之後,竟敢主動出兵,就說明,照國朝中的形式必定發生了什麼巨大的變化。

辰風炎想起之前那太監帶來的鬱竹正的親筆信,眉頭逐漸皺了起來。

在照國的談判使者中毒身亡的半個月內,鬱竹正已經讓暗衛查清了事情的原由,並帶上證據,去了照國。

可是,那暗衛卻像是石沉大海一般,從此沒有了聲息。

鬱竹正擔心,這次的戰爭並不單純,讓辰風炎小心防範。

只在信件的末位,鬱竹正隱晦地解釋了一下,為什麼朝中那些貴族子弟會跑到西北軍去。

因為,辰風炎隨身帶著的那快黑布的作用和來歷,不知道被什麼人傳了出去,並且越傳越玄乎,而且辰風炎在三角邊境上找到另一塊黑布的訊息,更是漫天飛揚。

於是,西北邊境就成了一個掘寶的地方,當然,有辰風炎在,這本身也是一個掙軍功的地方。

辰風炎輕嘆一聲,只覺得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各種事情攪合在一起,讓他有種措手不及的感覺。

簡直糟糕透了。

他緩了緩,覺得身體恢複得差不多了,就爬起來,躺倒床上,抬手,射出一枚袖箭,熄滅燭火,閉眼,一會兒就睡著了。

所以,廉成歷來找他的時候,就看見自家將軍,帶著大大的黑眼圈,睡得那叫天昏地暗。

不過辰風炎的睡姿還是很規矩的,不知道他夢到了什麼,眉頭緊皺,嘴唇也緊緊抿著,廉成歷有些驚訝,正想叫醒他,就聽辰風炎嘴唇微張,吐出一聲:“譚琰……”

廉成歷伸出去的手,就像觸電一樣縮了回來:感情將軍在思念譚琰軍師啊,那他還是走吧。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一個月,杜浩平不知道是怎麼想的,他只是將士兵駐紮在邊境線上,倒是沒有再發動襲擊。

辰風炎曾經夜探過照國軍隊,卻沒有得到有用的資訊,但是意外發現,陸彭旭竟然還留在軍營裡。

兩人只是簡短地見了一下,互相交換了點資訊,在離開的時候,陸彭旭讓他小心西北軍中的女人。

一般的軍隊裡,是不允許女人存在的,這就跟行船的時候,女性是不能成為水手,或者更嚴格一點,甚至是不允許上船的道理是一樣的。

不一定有什麼科學根據,只是一種上古流傳下來的習俗,在人們的認知裡,一代一代地傳下來,被遵守罷了。

辰風炎回到西北軍之後,倒是沒有大張旗鼓地去排查軍中的女眷。

一來,那些貴族子弟本身就帶著女眷,雖然被他安排在正常情況下影響不到軍營的別院中,但現在形勢這麼亂,難保不會出現什麼疏漏。

二來,真正能夠威脅到西北軍的女人,其實也就那幾個,何芹、邱涼意,以及在草原的梁香與,這些人,辰風炎已經派了暗衛和盛館的人密切監視著。

至於剩下還能用的五個暗衛,辰風炎授權給他們,挑選軍中普通士兵,進行暗衛的訓練。

在行軍過程中,沒有用的趁手的、明面上的自己的勢力,始終不方便。

盛館的人更適合做暗殺以及竊取、更換書面情報的任務,但要長期潛入某個地方,他們就不適合了,他們給人的印象太過深刻。